仆月再次跨步,和青樹已經近在咫尺:“你已經是大将軍了,在這之前你敢想?既然你都已經是大将軍了,你為什麼不敢往更大的方向去想?”
仆月長長吐出一口氣:“不殺心奉月,你我早晚都會死,我會比你的早,到時候你連個幫手都沒了......隻要我們能利用好機會,殺心奉月,我來主持劍門,心奉月到現在還沒有對外宣布我是叛逃,因為他愛惜自己的名聲和臉面,他宣布我叛國了,無異于宣布劍門靠不住,劍門是黑武百姓的信仰,我是他選的繼承者,連我都叛國了,百姓們還對劍門能有什麼信仰。”
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嗓子都有幹,回身抓起水壺咕嘟咕嘟的灌了幾口,擡起手抹了抹下巴的水:“隻是看如何計劃,隻要計劃得當,我來取代心奉月成為劍門之主,你來做黑武汗皇,我為你加冕,名正言順。”
他伸手往外指了指:“你難道想辜負了上天給你的機會?這南院八萬大軍,其中還有三萬兩千乞烈軍,足以幫你殺回星城......另外,我都已經替你想好了。”
仆月道:“心奉月現在在收買人心,收買的是什麼樣的人?你這樣的人,彬葉那樣的人,都是寒門出身,他在學甯國的皇帝李承唐,可這樣一來,勢必觸怒那些本來就對心奉月又怕又恨的貴族。”
他看着青樹的眼睛語速極快的說道:“我可以幫你去遊說,隻要你點頭,我可以離開軍營悄悄潛回星城去見各大家族的首領,再遊走勸說那些部族的埃斤,我們把新朝廷的權利許給他們......”
仆月緩了一口氣:“但......心奉月必須先死,他不死各大家族個大部族的人都不敢動,他們是什麼?一群見風使舵的王八蛋而已。”
青樹臉色糾結,又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歎了口氣:“我不害你,你也莫要害我,你随時都走可以,但不能再說這些......仆月,我知道你有大抱負,也知道你唯一的活路就是心奉月死,可抱歉了,這種虛無缥缈到沒有一絲機會的事,我不敢跟你賭,你說心奉月早晚都會殺我,他為什麼要殺我?我現在已經是他的親信,我掌控南院大營,我什麼都不做就已經是南院大将軍,何必跟你去賭。”
仆月聽他說完這句話後楞了一下,瞬間變得頹然下來:“是我高看你了,我以為你也有大志氣,原來也不過是個卑微小人。”
“你說的這叫什麼話?!”
青樹被這一句話激怒:“你已經瘋了。”
仆月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擔心的是你根本就控制不住南院大營,隻要你下達軍令,立刻就會有人把消息傳遞給心奉月,心奉月一句話過來,南院大營的将軍們就能把你五馬分屍......”
青樹道:“你不是看的很清楚嗎?這八萬大軍,我真的能指揮的動?”
“我幫你。”
仆月走到青樹身邊壓低聲音說了幾句什麼,青樹聽完之後臉色猛的一變:“你這是在玩火。”
“你不敢,當我沒說。”
仆月道:“你再沒有人可用,我也知道這些年來你對部下親兵極好,他們都對忠心耿耿,這幾百人足夠用了。”
青樹搖頭:“我不......”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的親兵校尉胡洗從外邊進來,有些激動的說道:“大将軍,其實仆月先生已經找我們先談過了,我覺得仆月先生的辦法可行,隻要這次賭赢了,大将軍就是黑武的陛下,我們......我們也跟着能站直了身子。”
他臉色發紅,看起來還在壓着自己的激動,不然的話應該反應更劇烈才對。
“大将軍,你也知道我們過的什麼日子,同樣級别,我是校尉,那些貴族出身的人也是校尉,可他們就敢拿着鞭子抽我的臉。”
胡洗擡起手指了指自己臉上的傷疤:“大将軍你都忘了嗎?如果不是那時候大将軍勸阻,我會被活活打死,而打死了又怎麼樣?他們什麼事都沒有,最多賠點銀錢罷了。”
胡洗道:“我不相信心奉月的話,我不相信他會真的讓像我這樣出身的人真正的出頭,大将軍,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他讓你做大将軍,就是找個人來做替死鬼......如果和甯人那邊打輸了,你就是替死鬼,打赢了,将來心奉月穩定了朝局還是會向那些貴族示好,你的位置還是會讓出來,心奉月有一萬種借口殺了你。”
青樹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仆月知道青樹已經真的動搖,他拍了拍胡洗的肩膀:“你們先按照我說的去辦,我再勸勸你們大将軍,帝國不能亡于心奉月之手,我們也不能把自己的性命和前程交給他,如果最終我們賭命賭成了,站在那指點江山的就是我們,賭輸了,不過是死,人早晚都會死。”
“好!”
胡洗應了一聲:“我按照你說的去辦,先去軍中散播消息,就說心奉月為了能讓大将軍盡快掌握南院大營,已經在想辦法除掉大營裡的将軍們,安排大将軍的親信上來。”
青樹聽到這句話一怔:“你先不要去!”
“對不起大将軍。”
胡洗道:“仆月先生說的對,我們不能把自己的命再随随便便交給心奉月那樣的人了,我們得為自己拼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