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嗯了一聲:“我知道。”
就在這時候前方有一隊騎兵呼嘯而至,正是得到消息趕來的大将軍武新宇,澹台袁術遠遠的看着武新宇縱馬過來竟然有幾分恍惚,自言自語了一句:“越來越像是鐵流黎了。”
與此同時,京畿道,方城縣。
縣衙中,方城縣的縣令吳懷奈有些無奈的看了看面前的人,然後攤了攤手:“你問我這些我确實不知情,從昭理國來的江湖客确實沒有注意到,如果有的話也是沒來縣衙做報備,隻要做過報備我不可能查不到記錄。”
站在他對面的中年男人有些生氣,面前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可卻是一個在官場上混迹多年的老油條,水潑不進,給他銀子他不要,給他貴重的東西他也不要,但他又不強勢,還表現的很真誠,這樣的人最不好對付。
吳懷奈已經快六十歲了,對于仕途他已經無欲無求,這麼多年都沒有再進一步,距離退下去也不過是早早晚晚沒幾年,何必再多事。
況且他這樣的人雖然職位不高可在方城縣這麼重要的地方能穩坐十幾年的縣令,足以說明其能力,他雖然是七品縣令,但是領五品俸祿,陛下都多次在朝堂說說他治理地方很有一套。
他當然很清楚什麼事能碰什麼事不能碰,那些江湖中人在方城縣裡做生意,該拿的銀子他一個銅錢都不少拿,但他絕對不會拿老百姓一個銅錢,拿了的銀子也不去揮霍,一部分拿出來修建縣學,一部分交給他兒子去做生意,他兒子一心想入仕,可他就是不許,做生意怎麼都行,哪怕就是去做賭場的生意都行,但就是不準當官。
吳懷奈這樣的官員,不懶政,也不苛政,該為百姓做的事都做了,該自己幹的是也都幹了,他是真的無欲無求,也透徹。
站在他面前的是從長安城裡來的人,大人物,雖然沒有明說出來是哪家的,可從出手的闊綽就能判斷出來,當然還有那無意中時不時表現出來的高人一等的氣質。
“吳大人。”
中年男人道:“确實是家中出了些問題,有一批貨和一些家人在方城縣裡失蹤,我們得到消息說是一群從昭理國來的江湖客就在這縣城裡劫了我們的人,所以......”
吳懷奈臉色一沉:“所以你是覺得,我和昭理國的人是一夥的?”
中年男人連忙搖頭:“大人不要誤會,我隻是......”
吳懷奈看着像是有些厭惡起來,一擺手:“不要再說了,你告訴為你住在哪家客棧,先不要離開方城縣,這幾日如果我手下人查實了什麼的話,我自會派人去客棧尋你告知。”
“多謝多謝。”
中年男人道:“我就住在悅來客棧,大人有事盡管派人到客棧尋我就是......”
他再次取出來一沓銀票放在桌子上,昨天來的時候他已經放過,可吳懷奈沒要,這次也沒覺得吳懷奈會收,可如果沒有這個形式他覺得不踏實。
“知道了。”
吳懷奈這次居然沒有拒絕,看了看那一沓銀票,視線閃爍了一下,然後低下頭看着手裡的卷宗:“回去等信。”
中年男人心中大喜,隻要吳懷奈拿了這銀子他就真的踏實了,拿多少不怕,怕的是不拿。
他再次緻謝,然後轉身出了書房,臉上已經有了幾分笑意,他這些年為家族做事,在長安之外經商,和地方官府中人打交道的次數太多了,所以他很清楚一旦地方上的官員隻要拿了他的銀子,接下來就一定會有個好消息。
他們派來的人已經失蹤了很久,那不是少數人,是一百多人,憑空消失了一樣,他才不相信作為縣令的吳懷奈不知道什麼情況。
想到這心裡懸着的那種情緒也放松了些,快步走出縣衙回客棧等消息去了,以他的經驗,不用多久吳懷奈就會派人到客棧把事情詳細跟他說一遍。
中年男人才走,從屏風後邊走出來一個一身白衣的男人,看了看桌子上的銀票:“家大業大的人,出手就是闊綽。”
吳懷奈看他出來連忙起身,客客氣氣的說道:“都按照葉先生的吩咐辦了。”
葉流雲嗯了一聲:“我知道你不願意你的兒子入仕,所以才會讓他去經商,我回去之後會交代一下,你兒子的生意以後會有人照顧。”
吳懷奈連忙道:“多謝葉先生,感激不盡......”
他的話還沒說完,葉流雲已經伸手把桌子上的那一沓銀票拿了起來:“銀票我替你收了,有些錢你不能碰。”
吳懷奈确實有幾分心疼,那一沓銀票不下五千兩,況且還不是他自己主動要拿的,而是葉流雲要求他拿的,可是轉念一想,葉流雲說這個錢他不能碰,那是在幫他,在護着他,于是連忙俯身:“下官多謝葉先生。”
“你懂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