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也知道那多恐怖,那不是在和一個人來比武,而是在和一頭不知道疼痛的野獸在搏命。
“大将軍!”
沈冷身邊的年輕将軍們幾乎同時說道:“不用擔心!”
他們舉起手,每個人手裡都留了一顆糖瓜。
“藥,我們也有。”
剛剛謝西城下來的時候他們把自己分的的糖幾乎都堆在了謝西城身上,每個人卻都留了一顆,攥在手心裡,那不是藥,可在他們看來,沈冷在早晨給他們每個人發下來的糖,比什麼藥都要管用。
“第二場!”
比武場上,黑武人的主持官員一臉的鐵青,喊完之後看向被擡下去的屍體,誠如沈冷所猜測的那樣,黑武人對第一場比試的勝利志在必得,蘭布達就是帶着這個使命上場的。
可是他輸了,輸了的不僅僅是武藝還有尊嚴,他靠藥都沒有能打得過來自大甯的對手。
這樣的戰死,并不體面。
正因為知道這一點,也對這樣的不體面感同身受,所以黑武軍陣那邊每一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陛下......”
迷月堂的堂主吉盛魚一臉懼色的看向心奉月:“藥......月神賜福是有效的,臣懷疑是蘭布達一次吃了兩顆自傷太重,所以......”
心奉月皺眉:“我沒有怪罪你,你着急解釋什麼?你去告訴剩下的人不要一次把兩顆藥都吃了。”
吉盛魚連忙應了一聲,扭頭跑到了準備參加比武的那些黑武将軍們之中,他把人聚集在一起交代了幾句。
“下一場不能再輸了。”
心奉月看向站在他身邊的青樹:“你去選人。”
青樹俯身一拜,走到高台邊緣看向那些等待着上場的黑武将軍,沉默片刻之後說道:“疊部!”
一個看起來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從人群之中出來,抱拳道:“大将軍,屬下在!”
心奉月看着這個面前這個年輕人一字一句的說道:“蘭布達死了,第一戰我們輸給了甯人,那不僅僅是十萬兩銀子的事,也是關乎黑武帝國的尊嚴,關乎黑武帝國軍人尊嚴的事。”
“你雖然從軍還沒有多久,可是你在軍中比試之中脫穎而出,你就應該肩負起這個重任,黑武已經不能再輸,帝國的軍人已經不能再輸。”
疊部肅立道:“大将軍放心!”
青樹認真的說道:“你是我親自提拔起來的人,我到南院大營的時候你還隻是一名校尉,是我在軍中比試中看重你的實力破格提拔你為将軍。”
疊部俯身道:“卑職對大将軍的信任與恩惠,不敢忘記。”
青樹道:“所以我需要你立下軍令狀,這第二場比試你一定要赢。”
疊部張了張嘴,又低頭看了看手裡的藥瓶,沉默片刻後大聲說道:“卑職......”
說了這兩個字又沉默下來,似乎有些話不好說出口。
青樹皺眉:“怎麼,你是沒有自信?甯人那邊顯然把最強的放在首位,接下來的比試對手絕對不會比第一個人更強,以你不輸于蘭布達的實力,你居然連這點兒自信都沒有?”
疊部猶豫再三後說道:“大将軍,你也知道我是個孤兒,我在軍中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在軍營之外亦然,所以......我不是沒有自信,我是想說,如果我萬一,萬一走了,大将軍你是我唯一的挂念。”
青樹一怔,沒有想到疊部說的是這個,這個年輕人在軍中确實有些不合群,他當初參軍的時候登記顯示是個孤兒,家中已經沒有一個親人,是青樹把他提拔起來的,原來他對自己竟然感恩戴德。
想到這青樹長長吐出一口氣:“你好好打完這一場,勝了之後我把你調過來在我身邊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