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兩個小孩子哪裡去管那麼多,誰都不肯撒手,争搶中那糖人掉在地上摔碎了。
老人怔了一下,看着那碎了一地的糖人搖頭:“當初我和你們二爺也是這樣搶糖人,你們太爺爺狠狠把我們倆打了一頓,說都是一家人是親兄弟,因為這麼一個糖人搶來搶去的不覺得丢人?你們還小,等你大了......”
老人歎息了一聲:“再想搶也沒有機會,親兄弟也會分開,有時候比對外人更狠。”
信王聽到這句話後心裡疼了一下,不敢再看不敢再聽,加快腳步離開。
糖人張把地上的碎糖人都抓起來放在桌子上想粘好,兩個小孩子犯了錯乖乖的站在那看着,其中一個小孩子問,爺爺,還能修好嗎?
糖人張說......修不好了,碎了就是碎了。
這話聲音不大,可還是飄進了信王的耳朵裡,信王的腳步一停,人僵立在那喃喃自語的跟着說了一句......修不好了,碎了就是碎了。
一個半時辰之後,信王到了城西,他随便選了一家茶樓進去喝茶,大概半個時辰之後出來又去了奉甯觀,在奉甯觀裡上了一炷香,虔誠的跪在那磕頭許願。
以他的身份不該跪,可他跪了。
上了香許了願,他出門前對二本道人說:“如果明年我還能得空再回來還願就一定會來,若是我不能再來......算了,以後的事誰說的準?”
二本道人俯身道:“王爺若是願望得滿,還是還願的好。”
信王想了想,搖頭:“我的願,應該會滿。”
說完後轉身離開,二本道人想問問王爺你到底許了個什麼願,可他再多嘴也知道該不問的就不問。
信王許願之後就離開了奉甯觀,出門的時候回頭又看了二本道人一眼,好像忘了剛才說過似的又說了一遍:“若我明年沒時間來還願,你幫我記着些,我不來,你就替我多拜拜,就說我不是心不誠,也許實在來不了。”
二本道人笑道:“明年的事還定不得準,王爺剛才也說誰能說得準呢,若是能來就自己來,還願的事還是自己來比較好。”
“應該是來不了了。”
信王也笑了笑:“你就幫我多上幾炷香就是了。”
說完之後他轉身走了,留下一頭霧水的二本道人,也不知道信王這是怎麼了。
信王順着大街一直走,像是随便進了一家鋪子,然後就沒有再出來,似乎消失了一樣。
半個時辰後,城西一家商行的倉庫裡,信王進來後看了看倉庫裡的人問了一句:“動手了嗎?”
“已經派人去了,還沒有回來。”
聽到回答之後信王點了點頭:“一會兒人回來之後你們不要為難人家,想吃些什麼就去買,不許侮辱不許輕慢,我隻是想要葉流雲,不禍及家人。”
信王往四周看了看這倉庫的環境,又看了看那些手下,不知道為什麼眼神裡出現了淡淡的憐憫。
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憐憫是給葉流雲妻兒的,還是給這些手下人的。
“大浪淘沙。”
他忽然說了這樣四個字,然後轉身離開。
倉庫裡的人也都不理解東主今天這事怎麼了,這大浪淘沙四個字又會是什麼含義。
天黑之後,方城縣。
葉流雲看了一眼急匆匆來找他的方城縣縣令,接過來那張紙條打開,然後臉色就順便變得發白。
“葉先生?”
縣令叫了一聲,葉流雲神情恍惚竟是沒有理他,他來之前已經看過那紙條,所以知道事情有多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