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姚近府裡的一個丫鬟忽然擡起頭:“韓......韓大人......是不是如實說,就能免罪?”
“嗯?”
韓喚枝一怔,他看向那個丫鬟:“你想說什麼?如果你說的确實是事情,而且對本案有所幫助,當然不會治你的罪。”那丫鬟叩首,然後說道:“回大人,我家公爺在說謊!”
姚近猛的回頭,臉色都變了。
丫鬟大聲說道:“那天夜裡,我親眼見到公爺在書房裡把猥鱗甲交給姚朝宗,跟他說用猥鱗甲去收買安國公沈冷,當時是我進去添水,所以看得一清二楚,也聽的一清二楚。”
韓喚枝的臉色都變了。
姚家的一個丫鬟突然之間說這些,這是為什麼?
現在根本牽扯不到姚家,姚家隻要咬死了那些東西都是丢了,那麼隻能歸罪與姚朝宗,所以這案子陛下再怎麼生氣,沒有真憑實據或者說陛下還沒有到忍無可忍的時候,就沒必要動姚家的人。
然而這個丫鬟突然冒了出來,一句話就把姚家整個牽扯進去了,尤其是姚近。
“你說謊!”
姚近猛的站起來,回頭怒視着那個丫鬟:“我平日裡待你不薄,你居然陷害我?!”
“我沒有!”
丫鬟像是鼓足了勇氣,大聲說道:“我來之前問過了,如果不如實說的話廷尉府就會用刑,我不能死,我家裡還有老母親要養活......那天晚上,明明就是你把猥鱗甲交給姚朝宗的,讓他去收買沈冷,還說再給他幾十萬兩銀子,還說如果沈冷答應了的話,姚家崛起複興就有望了,你還說,水師将來要遠征桑國,軍功一船一船的等着人去拿,姚家的年輕人隻要能進去,将來就能多幾個将軍回來,那些東西也不是丢了,是你交給姚朝宗讓他去賣了換銀子的!”
賴成歎了口氣,聲音很輕的自言自語:“意外收獲啊,隻是這收獲也不怎麼樣。”
一個無足輕重的丫鬟,突然之間供述出來這些......這不僅僅是坐實了沈冷收取賄賂的事,也坐實了姚家賄賂沈冷的事。
“你暫且等一下。”
賴成看向韓喚枝,在他耳邊壓低聲音說道:“你先問着,我去見見沈冷。”
韓喚枝嗯了一聲:“在我書房。”
賴成點頭,起身離開。
韓喚枝的書房裡,沈冷正在練功,光着膀子,兩隻手撐着地面,身子已經倒立起來,雙臂彎曲身子下沉,雙臂伸直身子頂起。
賴成推門進來,看到沈冷的樣子楞了一下,然後歎道:“你居然還有閑心。”
沈冷站好了之後伸手拿過來衣服穿上:“該我上去了?”
“不該呢。”
賴成坐下來,看着沈冷的眼睛說道:“坑,又大了。”
他把那個丫鬟供述的事詳細和沈冷說了一遍,沈冷也愣了,片刻之後啐了一口:“這特麼的,一個坑,還有人要進來同居的?原本我自己舒舒服服的躺在坑裡,現在還要給别人挪挪地方......”
光德樓。
姚美倫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廷尉府百辦卓營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那可都是你家裡人。”
姚美倫放下茶杯淡淡的說道:“不把姚家人都一起搭進去,就沒那麼可信。”
卓營問:“就算是你把整個姚家都搭進去了,陛下會信?”
“陛下當然不會信。”
姚美倫笑了笑:“我要的就不是陛下信,我要的是全長安城的百姓信,殺了沈冷多沒意思,殺他之前讓他身敗名裂才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