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船的是一個看起來四十幾歲的中年男人,小跑着上來,俯身道:“我是天機票号周定縣分号掌櫃孫茂賢,請問是哪位發的信号。”
高小樣把身上的腰牌遞過去,孫茂賢接過來看了看,連忙再次俯身:“大掌櫃。”
高小樣嗯了一聲,詢問了一下最近什麼情況,孫茂賢得知大船被襲擊之後也吓了一跳,連忙把最近的事詳細的說了一遍。
“票号被陷害了。”
高小樣看向茶爺:“怎麼有些人的膽子突然之間就大了起來?”
正說着,又有幾艘船靠近過來,看旗号是官船,當地官府的人在得到消息之後立刻派人過來,縣令縣丞聽說是東疆刀兵大将軍遇襲,船上還有他的家眷,更有一位公主殿下,吓得頭皮都炸了,用最快的速度趕來。
“安排你們的船,在大船前後戒備,陸路通知沿途官府嚴查,通知各官補碼頭嚴查。”
孟長安道:“你們的船保護這艘大船從這一直到前邊安陽郡,到了安陽郡之後我會請調安陽郡水師的船隊護送,現在有勞你們了。”
孟長安交代了一句,然後看向沈茶顔:“家裡人你帶去長安,我現在下船去找冷子,不到長安不要下船。”
“那你小心些,到了長安我會進宮見陛下說明你情況,然後盡快趕回來和你們彙合。”
茶爺道:“見着冷子告訴他一聲,不用擔心我們。”
茶爺這樣的果斷讓孟長安有些欣慰,她不争不搶,明明那麼想想見沈冷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她知道自己去不如孟長安去。
“我知道。”
孟長安回頭看了一眼:“親兵隊,跟我下船。”
百餘名親兵應了一聲,立刻整理所有人的裝備跟着孟長安下船去了。
西園縣,碼頭。
沈冷坐在棧橋上舒展了一下雙臂,找東西擦了擦手上的血,那個中了箭還沒死的絡腮胡他已經盡力救治了一下,上了藥也包紮了傷口,能不能救回來就聽天由命了。
“現在怎麼辦?”
二本道人道:“咱們的馬也被殺了。”
他側頭看了看,茶攤那邊,他們綁在木樁上的戰馬也都被那些人退走的時候用弓箭射死了,血流滿地。
“等等吧。”
沈冷的視線也從戰馬那邊收回來:“不出意外的話冉子一會兒就會到了,衛藍和赫連冬暖接手那邊之後,冉子應該會盡快趕來。”
二本道人有些擔憂:“冉子他們半路上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吧,這些人看起來沒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
“不會。”
沈冷道:“他們的隊伍規模不會輕易超過百人,超過的話就容易暴露,如果百人規模和我的親兵交手,赢不了,他們也沒有把握對一個戰鬥經驗豐富的百人隊伍突襲,他們應該有自知之明。”
二本道人看了看火已經逐漸在熄滅的蘆葦蕩那邊:“可他們一樣也是兵吧。”
沈冷點了點頭:“是,就算不是兵,也是按照大甯戰兵訓練标準訓練出來的。”
對方退走的時候還能從容的在蘆葦蕩裡布置一個火藥包,而且用的是極精巧的手法,沈冷推測是用一根細線連接着火藥包的引信,大甯武工坊制造的火藥包為了減少自爆的可能,也為了制作簡便一些,引信需要明火點燃才行,對方顯然改動了,把引信改成差不多如同火鐮一樣,他往前走的時候腿撞斷了那根細線,火藥包的銀線被火鐮點燃。
如果不是對火器極為熟悉的話,他們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内布置好。
“回去之後派人往京畿道,問問澹台草野查出來什麼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