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所有試圖行兇的人都被打翻在地,那人連看都沒有多看一眼,轉身走了。
入夜,張大人家裡。
方拾遺道:“現在大人信了吧,這些人什麼都做的出來,我父親當年慘死,那位調走的縣令大人真的不懷疑?他隻是不想??渾水,不想惹禍上身。”
張大人點了點頭:“我今天已經偷偷的讓人把卷宗翻出來看過,那案子确實疑點重重,你放心,如果這個案子是冤案,我一定會給你父親一個公道。”
十年後。
方拾遺站在縣衙大堂裡往四周看了看,這個地方他已經再熟悉不過了,可是這個地方感覺還是那麼陌生,這裡是甯人的一座縣衙,是主持公道彰顯法制的地方,本就不是他該在的地方。
一個捕快靠近他身邊壓低聲音問了一句:“大人,真的要去長安?”
“要去。”
方拾遺道:“我考慮了很久,還是要去的。”
“可是大人,太危險了。”
這個年輕人就是剛剛從山北縣趕回來的孫去台,他在山北縣假死,做了假的身份憑證,然後被已經是捕快的方拾遺介紹進了縣衙做事。
那時候張大人剛剛平反了方皖的案子,整個縣衙的捕快全都被緝拿歸案,他無人可用,所以讓方拾遺進了縣衙,并且對方拾遺信任有加,方拾遺介紹來的幾個人他都留用下來,直到他走。
“你不用勸我。”
方拾遺笑了笑,眼神裡似乎有些留戀,哪怕這個地方還是有陌生感。
“我早就該去了的,當初是黑武青衙副指揮使的時我就應該去的,可是我一直都沒準備好。”
“大人,去了廷尉府之後就會被詳細調查,他們也已經去過了山北縣,雖然走的時候什麼都沒有說,可是顯然是在懷疑什麼,而且我懷疑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廷尉府派來的,而是沈冷找來的。”
“我知道。”
方拾遺道:“沈冷就算舉薦我去長安任職,書信來回就要半個月,廷尉府的人哪有那麼快來的,還直接去了山北縣,按照流程,他們應該先來接觸我。”
方拾遺笑了笑:“可是沒關系。”
他看向孫去台:“我這幾天一直都在思考一件事,我在清隽山的時候發現了沈冷的隊伍,猜着就是奔農場去的,所以我提前回到農場殺了那兩個主事人,毀掉了名單,故意留下了行動任務的卷宗,我隻是想讓沈冷看看,農場裡的這些人,除了出身不幹淨之外,其他的都幹幹淨淨。”
“我故意讓人給義聚村的那些人送信,讓他們做好魚死網破的準備,就是因為我知道那些人我控制不住,他們都是瘋子,他們必須死。”
方拾遺道:“不該死的人不要死,不該活的人不要活,我能做到的就是這麼多了,可是後來我忽然醒悟,我剛到南山縣的時候,那些作惡多端的捕快他們的第一反應是什麼?是把事情捂住,然而事情捂得住嗎?”
他看向孫去台:“和沈冷熟悉了之後我更加确信,大甯有這樣的英才,什麼事情隻要肯去查就一定能查清楚,捂是捂不住的,所以沈冷試探着跟我說要我去廷尉府任職的時候,我沒有拒絕,我在見到沈冷的時候第一反應也是把事情捂住,我和那些作惡多端的捕快有什麼區别?”
他笑了笑:“長安啊......我也想去看看,和青衙做了那麼多年對手的廷尉府到底是什麼樣子,被龛羅黑庭認為是唯一對手的韓喚枝又是什麼樣子。”
他拍了拍孫去台的肩膀:“不管我做出什麼決定,一定是為你們好。”
就在這時候陳冉笑着從外邊進來,手裡拎着一隻雞。
“剛剛大将軍說廷尉府的人已經到了,這裡的案子交給廷尉府繼續追查,你和我們一塊會長安吧,韓大人接到了大将軍的書信對你也很感興趣,說不定就直接任命你為千辦了呢?”
方拾遺走到陳冉面前,忽然張開雙臂抱了抱陳冉,這一抱把陳冉給抱懵了。
“你這是幹嘛?”
陳冉問。
“你是一個可以做兄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