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帝不管那麼多,隻要老院長的身子骨能好一些,他調回來兩位大将軍又如何?
方拾遺在看到皇帝住在肆茅齋裡的時候曾經有過一些想法,他覺得皇帝是一個向往自由的人,可他是皇帝,肩膀上扛着整個大甯江山,所以他沒有自由,不得自由。
然而皇帝又是一個任性的皇帝,他不甘屈服,所以總是會有一些别人不理解的舉動,他也不求别人理解,哪怕是後世之人,任由評說吧。
想到這,賴成在心裡長長的松了口氣。
無論如何,兩位大将軍總算是要回東疆去了,其實他心裡一直捏着一把汗,桑人狡猾多端,天知道他們會不會提前發動戰争,作為内閣首輔,他的職責就是将所有的可能都提前想到。
事實上,在半年之前,他就曾以内閣首輔的名義下發通告,告誡在東疆的辛疾功小心應對。
可是辛疾功的判斷是,桑人絕對不敢先發動進攻。
另一個事實上,陛下的判斷也是桑人絕對不敢先發動進攻,當然陛下的判斷是有時限的,陛下認為桑人的水師在沒有徹底成型之前不敢随便率先發動進攻,可是誰又能想到桑人居然也研制出了火藥。
火器給了桑人無限度的勇氣,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沈冷從京畿道石城回來也已經快一個月,每天除了陪着老院長之外就是往兵部武工坊跑,能順走什麼東西就順走什麼東西,他在武工坊發現了一件好東西,好說歹說人家也不同意給他,又軟磨硬泡了十來天,總算是花大價錢買了回來。
那是一把可以伸縮的鐵槍,構造很奇特,這把鐵槍比尋常的鐵槍分量沉重一倍,表面上看起來和一般的槍長度一樣,可是扭動機括,槍頭可以伸出去,展開最長,這鐵槍有一丈左右。
孟長安看到這鐵槍的時候笑了笑說:“我又不擅長用槍,你看你,何必破費。”
沈冷:“呸,又不是給你的。”
孟長安道:“我手下六槍将六個人,你隻買一把,我也不好送出去。”
沈冷:“臉呢?”
他對這把鐵槍極為喜愛,笑了笑道:“我手下有個文人出身的将軍,你知道,叫辛疾功,雖然性子有些自負,可是能力确實出衆,他最喜歡用槍,這是給他的。”
沈冷道:“他骨子裡有一股桀骜,有能力的人多半都會有些桀骜,這不是壞事,畢竟還年輕,再過幾年心性沉穩我就向陛下請旨,讓他執掌東海水師。”
孟長安問:“你不是把王根棟調過去了嗎?”
“我有私心。”
沈冷有些狡猾的說道:“老王年紀大了,五十多了,他雖然已經是正三品将軍,但還沒有封侯,我把他調過來是純粹的私心作怪,打完了桑國之後我給他請功,封侯之後就能卸甲回家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我總覺得辛疾功有些像我,我很喜歡這個人,他欠缺的隻是大戰經驗,若是有過多次大戰之後就會更加沉穩一些。”
孟長安道:“你就沉穩了?”
沈冷瞥了他一眼:“閉嘴。”
那個時候,沈冷看着手裡的鐵槍笑的合不攏嘴:“那家夥看到這把鐵槍,一定會開心的不得了。”
肆茅齋。
沈冷和二皇子把地翻了一遍,二皇子李長烨壓低聲音問:“親師父,你是不是要回東疆了?”
“是啊。”
沈冷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走,不過你姐姐她們會留在長安。”
二皇子嗯了一聲:“也不知道若我去求父皇,父皇會不會答應讓我跟你去東疆打仗。”
“你不許去說。”
沈冷瞪了他一眼:“老老實實的在長安,你覺得現在很平淡無聊,可是陛下要的就是你修心養性,将來你會有更久更久的這種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