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說話的廷尉低下頭道:“桑人之中,也有可敬之人。”
古樂嗯了一聲,側頭看向屋子裡,門開着,櫻花先生的屍體就在屋子裡停着,他本打算掩埋,可是又想等等看,如果有機會的話也許櫻花奈和她母親都想再看一眼她們的親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則,他也是一個有原則的人,而讓我們改變原則的往往不會是因為我們自己。”
耿珊也看了看屋子裡邊緩緩說道:“他是一位可敬的父親。”
櫻花木道做出選擇并不是因為他在為自己考慮,如果不是古樂找到了櫻花奈的話,他的人生也許依然在按部就班,雖然結局可能也是死亡。
“說點别的吧。”
另外一名廷尉為了緩和一下氣氛說道:“小孫被我們扔出去的時候都哭了......”
衆人忍不住都笑了笑。
可是哭了的小孫并不可小,他年紀最小,他武藝最差,所以他被選擇送出京都城去聯絡大将軍,小孫哭了,是因為他知道同袍們把生的希望給了他。
留在城中的人也許堅持不到大軍破城,等再見的時候沒準就是陰陽永隔。
“有酒就好了。”
一個廷尉自言自語似的說了一句。
“那玩意,有的是。”
古樂指了指地窖那邊:“輕一些去拿,不要鬧出來響動。”
不多時,兩名廷尉搬出來一壇酒,衆人坐在院子裡以月色配酒,他們聊了很久很久,每個人都說了自己的過往,說了自己在乎的人和在乎的事。
因為他們自己也明白,黎明就要到了,可是他們身處黑暗之中。
大軍破城,便是陽光滿地,而在大軍破城之前,陽光照不到他們幾個身上。
“我最初的時候其實看不起大将軍。”
古樂笑了笑,有些自嘲。
“那時候覺得他......”
他思考了一下,像是在找個什麼合适的詞語。
“覺得他有點裝逼......”
憋了半天,古樂還是把這兩個字憋了出來,以至于衆人全都籲了一聲。
“真的,你們不知道大将軍剛進水師的時候有多嚣張,新兵入營訓練之後要選拔,合格的人才能成為戰兵,那時候大将軍一個人從頭大到尾,王闊海就是那時候被大将軍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你呢?”
有人問:“千辦大人那時候應該也很強吧。”“唉......”
古樂歎了口氣道:“那時候我以為,我也就比大将軍差一點,後來才知道,大将軍身邊都是變态。”
耿珊問:“到現在已經這麼多年了,你到廷尉府之後卻還一直覺得你是大将軍的人,連韓大人也不在乎,大将軍......”
古樂知道她想問什麼,耿珊想知道,大将軍是有什麼魔力嗎,把一群大老爺們迷的神魂颠倒的,凡是和沈冷相處一段時間之後,他們都會把沈冷當做自己的生死兄弟,無一例外。
“所以咱們大将軍夫人從來都不擔心大将軍會有别的女人,她應該擔心咱們大将軍是不是又有了男人。”
“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