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有一部分是皇後當年養着的青年才俊,有一部分直接就是楊家的人,當年楊家被陛下打壓,大批的把楊家各分支分脈的年輕人送到别的地方,京畿道就是送人最多的地方。
楊家那麼大一個家族,又怎麼可能真的被除的幹幹淨淨。
然而即便如此,這些人真的就敢貿然造反了?
當然不敢,楊皇後死了,薛城死了,宇文小策死了,他們以為自己可以徹底忘了那段過往,以後安安心心的當官。
可是今天薛華衣這番話說完之後,他們那最後的一點美好願望全都在瞬間破滅了。
不過很快他們就都認命了,除了認命還有什麼辦法?那份名冊,那份血書,就是他們的死穴。
保住自己保住全家全族,唯一的機會就是将來能成功。
“諸位應該明白。”
薛華衣說道:“幾年後若大事可成,到時候諸位真的還隻是一些府丞縣丞?新帝登極
,到時候會急缺大批的官員,内閣,六部,甚至封疆大吏。”
他的視線再次掃過那些人緩緩的說道:“諸位,未來都是大甯的柱石之臣。”
他倒了第二杯酒,舉起來:“再飲一杯,共祝我們自己的未來吧。”
一群人茫然的跟着薛華衣把第二杯酒喝了。
“現在開始說點正事。”
薛華衣像是會變臉一樣,剛剛還在說着謀逆的大罪之事,一轉眼就開始布置各州府縣的事務,他絕對是一個奇才,那麼多州府縣的事情他都知道的很清楚,哪裡有多少兵哪裡有多少事,他都能一一道明。
而這些官員們則處于一種極端懵逼的狀态,怎麼就突然轉移到安排工作的事上來了?
而且薛華衣安排這些的時候非常嚴肅認真,哪裡有什麼問題指出來的相當狠,隻是一個恍惚,他似乎就不再是那個手握名冊的大賊,而是一個真真正正的為國為民的道丞大人。
這種角色轉換的速度之快,除了薛華衣自己之外誰也跟不上。
道府大人府邸。
手下人進門之後俯身說道:“大人,今日道丞大人那邊把議事安排在了他府裡。”
岑征點了點頭:“知道了。”
手下人随即躬身退了出去,岑征打開桌子上那份厚厚的卷宗,這份卷宗裡是所有與會人員的名單,這份名單薛華衣在幾個月之前就給他了,是他點頭同意召集這些人來開會的。
而且他也把這份名單給了廷尉府京畿道分衙,分衙的千辦按照名單仔細查了查,查過之後發現,這麼多官員中和薛城有關系的不過七人而已,而這七人也算不上特殊。
其中五個人是甲子營退下去的團率,兩個是校尉,這些人或是年紀大了到了退下去的時候,或是受了重傷不适合留在戰兵隊伍裡。
這七個人的背景也很單純,離開甲子營之後和薛城也再沒有任何交集,就連身邊人和甲子營也沒有任何交集。
“我可能是瘋了。”
岑征自言自語了一句:“我居然懷疑京畿道所有廂兵官員數百人......這怎麼可能。”
他把那份卷宗放在一邊,擡起手揉了揉太陽穴。
理論上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薛城怎麼可能控制的住整個京畿道所有府丞縣丞,而且還不露痕迹。
而且廷尉府分衙會把調查結果上報給長安城廷尉府,如果真有問題的話,廷尉府也會繼續追查。
與此同時,長安城廷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