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等是鬼月人,有着毋庸置疑的地位,他們殺死一個草原隻需按照一隻羊的價格賠償即可,人與羊等價,而如果是一個鬼月人殺了一個渤海人,連賠償都不用,雖然在律法上也明确寫出來要賠償一隻羊的錢,但黑武人覺得渤海人和羊相提并論都不配。
在黑武,第二等民族就是除了鬼月族之外的其他黑武人,然後才是草原部族,然後是渤海人。
為了能夠讓自己掌權不是昙花一現,元輔機也算是大費周章,他利用劍門除掉了星城之内的黑武貴族,然後有利用星城外的黑武貴族除掉劍門的人。
左右利用,這才把他攝政王的位置穩固下來,即便如此他都不敢宣布稱帝,而是堅持闊可敵沁色為黑武女皇,并且堅持是甯國将黑武的女皇擄走了。
這是一個面子問題,這個體面不給鬼月人留着,鬼月人又怎麼可能那麼順暢的聽從他的調遣。
從草原各部族抽調了大量的青壯加入黑武邊軍,從他下令開始到現在半年多過去,他組建起來一支超過了十五萬人的輕騎兵隊伍。
元輔機很清楚草原輕騎兵的戰力有多兇,平原野戰的話,他的輕騎兵隊伍就破除甯人火器陣列的最強武器。
火器要想發揮出威力就必然會有陣列,并且以重兵保護,但即便如此,比如甯國威力巨大的火藥抛石車,一旦固定下來再想移動極為艱難,用來去如飛的輕騎兵沖擊甯軍火藥抛石車的陣地,就能直接壓住甯人的攻勢。
除此之外,元輔機每天都在不停的和手下人議事,研究甯軍的打法,研究甯軍的戰術配合。
站在邊城的城牆上,元輔機看着外邊缥缈的珞珈湖,似乎隐隐約約間看到了那湖水逐漸變成了血紅色。
“大王。”
一名手下快步跑過來,俯身說道:“派出去的斥候隊伍損失慘重,甯人顯然确實是在備戰了,所以加派了巡邏的遊騎,他們的斥候隊人數增加了一倍以上,我們的斥候派出去上百人,隻有二十幾個人回來。”
那人看了看元輔機的臉色,然後繼續說道:“拼掉了幾十條人命之後,也僅僅是探查清楚,甯國邊城後邊的大路确實已經修好了,而且有車隊源源不斷的進入甯國邊城。”
元輔機輕歎一聲:“甯人的老套路了,可就是那麼實用,在戰争開始之前,他們就好像螞蟻搬家一樣不停的把物資先運過來,這就是中原人和我們的區别,也是和黑武人的區别。”
手下人笑了笑說道:“中原人始終都有一種存東西的習慣,挺可笑的。”
元輔機一皺眉:“可笑?”
他側頭看了看說話的那個手下人,眼神淩厲,那人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說的錯了什麼,因為在他看來中原人這種存東西的習慣确實很可笑。
草原人出征帶上一些牛羊就得了,打進要打的地方,那還需要什麼自己帶來的物資補給,殺人搶奪難道不才是戰争應該有的樣子嗎?
黑武人和草原人在這一點上倒是出奇的一緻,黑武人出征也向來如此,他們攻入中原之後就開始殺人搜刮,甚至像是掘地三尺一樣的搜刮。
這樣的以戰養戰,确實刺激到了士兵們的殺戮心,可這也是為什麼草原人和黑武人出征往往都會兵敗的原因。
“你們現在還習慣性的小看中原人。”
元輔機有些不滿的說道:“當年我們的草原人的祖先不是沒有攻入過中原腹地,可是統治的時間極其短暫,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手下人全都搖頭,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元輔機道:“就是因為我們殺戮太重,當時我們的數十萬狼騎攻入中原,勢不可擋,兵鋒之前,沒有誰是對手,可是我們沒有攜帶物資的習慣,我們的習慣是殺戮和搶奪,這就讓中原人對我們無比的仇視。”
“我一直都在想,如果我們學着中原人的樣子,出征的時候帶齊糧草物資,打下來中原江山之後,善待百姓,讓他們和我們處于平等的位置,那麼我們真的不能長久的入主中原嗎?”
一個手下人不解:“可那我們不就變成了中原人了嗎?”
另外一個人說道:“大王,如果我們改變了祖先的規矩,向中原人學習,确實就變成了中原人,那還是我們征服了中原嗎?更像是中原人征服了我們。”
旁邊的人點頭道:“再說地位的事,如果地位相當的話,那還有什麼征服的意義,既然是征服,就一定要讓被征服的人明白他們就如同牛羊,如果是我們赢了,但我們還要對他們客客氣氣的......”
他後邊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元輔機的眼神打斷,元輔機看了他一眼,他接下來的話就硬生生憋了回去。
“你們啊......”
元輔機長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