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劉程鵬把袖口挽起來,右小臂上就有一道疤痕。
“這是我到廷尉府的第一年,韓大人帶我們出去查案,遇到了一夥兒悍匪,很能打,我還依稀記得他們的稱号,好像叫什麼歲寒三友還是什麼來着。”
他一邊走一邊說道:“這胳膊上的刀傷就是那時候留下來的,我為韓大人擋了一刀,現在你們明白我和韓大人之間的關系了吧。”
劉程鵬笑了笑,一臉驕傲的說道:“那是生死交情。”
李來撇嘴:“這麼大歲數了,少吹牛,韓大人還能需要你擋一刀?”
“嘁!”
劉程鵬瞥了他一眼:“懶得和你說。”
他們到了市場之後打聽了一下,有人見過圖拓海那些人,但是都不認識,說是新來的。
然後劉程鵬帶着人又到了那家不大的飯館,當天中午李長澤就是和那幾個草原人在這裡吃的酒,那菜館的老闆認識李長澤,但不認識那些草原人。
于是劉程鵬覺得有些不對勁。
沒有任何經商的痕迹,沒有任何人認識他們,可他們卻能直接找到李長澤,這顯然有些不對勁,如果他們是經常往返大甯的商人,知道李長澤的身份也就罷了,可新來的人,第一件事不是做什麼生意,而是找李長澤求字......
“分成四隊,以五人隊的方式去查問,看看這市場裡有沒有人見過他們去哪兒了,有沒有人認識。”
“是!”
李來等人應了一聲,分成四個五人隊去查案,劉程鵬帶着一個五人隊往市場最裡邊繼續走。
李來雖然年輕卻已經是伍長,他今年才二十歲,用劉程鵬的話說就是,李來這樣的年輕人,就是未來廷尉府的劉程鵬,李來卻說,我肯定比你強啊。
年輕人,總是會有更多憧憬,也更自信。
李來帶着五人隊一路走,隻找草原人模樣的詢問,草原上的人團結,而且好客,哪怕不是從一片草原上來的,隻要見了面還是會覺得彼此親切,他們往往很快就能變得熟悉。
李來用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在市場裡找到一群草原漢子,上前打聽了一下,那些漢子都是規規矩矩的正經行商,可是看到幾個身穿廷尉府錦衣的人過來還是難免緊張。
“我見過那幾個人。”
商隊的首領是個老人,臉色黝黑,這是常年行走曬成這樣的,他朝着李來俯身一拜道:“那些人說是從戈雅草場上來京畿道做生意的,可是半路上船沉了,沒有錢回家去,還是我給了他們一些銀子和幹糧,估摸着他們已經走了吧。”
“走了?”
李來一怔,他又詳細的詢問了一下這位老者見過的那些人什麼模樣,确定就是他在查的那些人,所以這事也就越發不對勁起來。
“回去一個人告訴百辦大人那些人可能是黑武諜子。”
李來吩咐了一聲,手壓着腰畔的黑線刀往前跑出去,剩下的幾個人跟着他往前跑,也不知道要跑去什麼地方。
李來一口氣跑到距離市場最近的城門口,打聽了一下,守門的廂兵說沒見過這樣一群人出城,倒是見到了另外一群人進城,也是草原人,說是他們的船沉了,但他們的身上有路引憑證,所以就放進城了。
李來問清楚了那些人去的方向,帶着手下人繼續追,這第二批進城的人,和第一批接觸李長澤的人必然是一夥兒的。
追出去大概一裡多遠,李來一眼就看到前邊有十來個人有些異常,他朝着那些人喊了一聲。
“都站住,廷尉府查案!”
前邊的十來個人同時停下來,同時回頭,在那一瞬間,李來在那些人眼睛裡看到了兇光和恐懼,那是掩飾不住的自然反應,廷尉府的人就是對這種自然反應格外敏銳。
彜良革剛剛帶着人進城,還沒有找到圖拓海就被廷尉府人盯上了,他下意識的抹了抹腰間,他們身上帶着兵器,他們是假扮行商身份,手裡有假的官府開具的準許攜帶兵器的證明,但是不準他們攜帶弓箭,連弩之類的東西,刀長也有嚴格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