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反問道:“為什麼他會?”
沈先生覺得沈冷有些不可理喻,如果太子殿下真的也跟着懷疑是沈冷安排的人,那麼對沈冷的态度必然會有變化,這是一根刺,在人心裡長了刺,那人就會一輩子難受,除非拔掉這根刺。
“你要不要去求見台太子殿下?”
沈先生道:“去見見他,安慰安慰他也好,順便解釋一下這事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不去了。”
沈冷看了看太陽的位置,很認真的說道:“如果我去一趟未央宮的話,就來不及買菜做飯,紅燒排骨比較耗時間,尤其是收汁的過程,馬虎不得,不然就不好吃了。”
沈先生:“......”
沈冷起身,在茶爺肩膀上拍了拍:“你陪先生,我出去買菜。”
茶爺嗯了一聲:“甯兒說想吃桂花糕,你回來的時候買一些,别忘了也給繼兒帶一些他愛吃的桃酥餅。”
沈冷點頭:“知道,還有你愛吃的蓮蓉餅,先生愛吃的棗泥糕。”
沈先生愣在那,然後長長歎了口氣:“你們倆......氣死我了。”
茶爺笑道:“再買回來一些蘿蔔吧,我給先生做個蘿蔔湯,順氣。”
沈先生哼了一聲,然後噗嗤一聲笑了:“你們倆啊......真的是讓人操不完的心,偏偏你們倆自己還都覺得日子挺好過,一點兒都不憂患。”
沈冷道:“先生是吃青蘿蔔還是紫蘿蔔,要不然來點小水蘿蔔或者胡蘿蔔?”
沈先生:“滾......”
未央宮。
皇帝已經坐在那發呆了好一會兒,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兩個人始終都在身邊陪着,皇帝不說話,兩人也都不說話,隻是靜靜的陪着。
許久之後,皇帝長長吐出一口氣。
“朕剛剛一直都在試着感受自己内心之中對于長澤的死到底有多難過,有多感傷,按理說,應該痛徹心扉,可是朕隻是難過,沒到痛徹心扉的地步。”
這話一說出口,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都有些茫然,陛下忽然說這些做什麼?現在不應該是說這些的時候啊。
“長烨。”
皇帝看向太子李長烨,很直接的問道:“賴成剛剛進來對朕說,有人私底下在議論說長澤的死和沈冷有關,你覺得會和沈冷有關嗎?”
“不可能。”
李長烨立刻說道:“這件事絕對不可能和親......和護國公有關。”
皇帝臉色釋然了些,他問:“為什麼這麼想?”
李長烨回答:“不是兒臣這麼想,而是事實,如果需要去想想才能确定的事,那麼就有可能其實不确定,想都不想就能确定的事,才是真的确定,兒臣想都不用想也确定這件事和護國公一點兒關系都沒有,所以也就說不上為什麼。”
皇帝的眼神裡閃過一抹欣慰,他擡起手在李長烨的肩膀上拍了拍。
“人要保持最起碼的信任,尤其是對應該信任的人,你說的很對,也做的很對......曆史上不是沒有教訓,楚時候,大将軍徐驅虜戰功卓著,以一己之力力保楚國安穩,楚本已如大廈将傾,是徐驅虜力挽狂瀾。”
他看了李長烨一眼後繼續說道:“可是後來,楚皇一直都懷疑徐驅虜有反心,最終還是毒殺了這一代功臣,徐驅虜死的冤枉,楚也因此而走向衰亡。”
李長烨道:“兒臣一直用這件事以自省。”
皇帝嗯了一聲,呼吸的聲音稍稍顯得有些粗重,雖然他面上看起來平靜,可實際上又怎麼可能真的平靜,他嘴上說着不是痛徹心扉,可心裡的疼還是猶如刀割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