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哭一邊喊着:“是安城縣盛遠镖局的東家束河樓讓我接近李長澤,還說要嚴密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皇帝看向韓喚枝,韓喚枝點了點頭後往前走了幾步,他擺手示意大内侍衛停下來,走到餘夢蝶身前後微微壓着身子問道:“所以,你在清霸郡香湖縣那邊看到的屍體,到底是不是李長澤。”
“是......不是......不是。”
餘夢蝶此時也反應過來,這個天下,真正手握生殺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坐在她面前的皇帝陛下。
“他不是李長澤,雖然面貌上看着幾乎一模一樣,可是我與李長澤有夫妻之事,并且伺候他多日,所以奴婢看的清楚,那人身體和李長澤有多處不同。”
她爬伏在那一口氣說了許多。
韓喚枝問道:“那我問你的時候,你為什麼要說那是李長澤的屍體?”
餘夢蝶哭着回答道:“因為......因為在韓大人找到我之前,束河樓就已經把李長澤被殺的消息告訴我了,我知道那是假的李長澤,但是束河樓說有必要讓朝廷以為李長澤真的死了。”
韓喚枝看向皇帝,皇帝搖了搖頭:“帶回去用刑吧。”
韓喚枝俯身:“臣遵旨。”
餘夢蝶不住的磕頭,一邊磕頭一邊說道:“陛下饒命,奴婢說的都是實情。”
“你說的是實情?”
韓喚枝冷哼一聲說道:“你到涞水縣定居已有幾個月的時間,所以你應該還不知道安城縣發生了什麼對不對?盛遠镖局在我派人找你之前就被查封,按照你說的日子,束河樓已經在廷尉府的大牢裡了。”
餘夢蝶的眼睛驟然睜大。
韓喚枝繼續說道:“你剛剛說出盛遠镖局的時候我都要信了你,可是你說出束河樓這個名字之後我才知道,你一個字的真話都沒有。”
“奴婢願意招供,願意!”
餘夢蝶以頭觸地道:“奴婢是不敢說,現在奴婢想說了。”
韓喚枝怒道:“已經給過你機會了。”
餘夢蝶急切道:“最初找到我的人,确實是盛遠镖局的東主束河樓,可是後來換了一些人負責給我送命令,他們神通廣大,什麼都瞞不住他們。”
“李長澤說過要帶我走之後,我就把消息告訴了那些人,他們很快就在涞水縣安排好了一切,李長澤在城外相中的那個小院,就是他們提前布置好的,他們也告訴我,李長澤說住在哪兒我都必須說喜歡,因為李長澤去看的那幾個院子,都是他們布置的。”
餘夢蝶道:“可是奴婢真的不知道這第二批找奴婢的人是誰,他們和盛遠镖局一定有關系,束河樓一定知道他們的身份。”
“束河樓說了。”
韓喚枝道:“但是廷尉府從不會因為一個人的口供而下結論,我現在讓你說是我想看看,是你說了謊還是束河樓說了謊,說謊者,先死。”
餘夢蝶道:“韓大人,我真的沒有說謊啊,我剛剛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韓喚枝道:“等你到了廷尉府之後和束河樓當面對質吧,人沒有那麼多機會可以為自己做錯的事反悔。”
餘夢蝶匍匐在那大聲喊着自己确實說的都是真話,可是大内侍衛卻似乎已經不想給她機會在陛下面前繼續哭鬧了,幾個人架着她擡出肆茅齋。
外面的喊聲逐漸遠去,人被押送往廷尉府。
“要查的人一定在涞水縣,而不是安城縣的盛遠镖局,也不是束河樓。”
韓喚枝俯身對皇帝說道:“束河樓在廷尉府查辦盛遠镖局之前就被人所殺,表面上看起來是他騎的馬驚了後把他甩了出去,剛巧一頭撞在路邊石頭上死了,可是臣的人找到了那匹馬,在那馬的一條腿上看到了細微傷痕。”
“有人在路邊用飛針擊中馬腿,馬受驚把束河樓摔了下來,臣推測,是有人用石頭砸死了束河樓,當時天黑,有人看到了束河樓墜馬,一開始這個看到了事情經過的人以為可以蒙混過關,可實際上他就是殺了束河樓的兇手。”
皇帝點了點頭道:“所以線索到了盛遠镖局就又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