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遠看向薛甄,薛甄面無血色。
長安。
肆茅齋。
皇帝看了一眼臉色肅然的太子李長烨,笑了笑說道:“朕知道你是在想什麼,你想着,總得有個由頭才行,不然的話,朕就要背罵名,你還想着,朕這都是在為你搭橋鋪路,所以這罵名不該都是朕自己背了,你也得有擔當。”
李長烨俯身道:“父皇......兒臣,兒臣确實是如此想的。”
“傻不傻?”
皇帝笑着說道:“你心是好心,念是好念,隻是還幼稚了些,你以為朕要背的罵名是為了你?不是啊我的孩子,朕為的是大甯的江山社稷。”
雖然李長烨的想法确實稍顯幼稚了些,可是陛下卻很開心。
“朕很欣慰。”
皇帝道:“既然你想去巡視京畿道,那你就去,朕北征之前你也還需多加曆練,離開長安到地方上走走看看,看奏折看出來的民情和親眼見到的,不一樣,多看看就知民疾苦,多走走就知民辛勞。”
皇帝道:“朕會讓各部盡快準備好,讓沈冷跟你一起去。”
李長烨頓時開心起來:“謝父皇!”
皇帝道:“你要做的是國事,不用謝朕......代放舟,你去把沈冷叫進,朕也有事吩咐他。”
不多時,沈冷從外邊跑過來,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已有一天一夜,今天雖然更小了些,可是雨水很密,像是一層一層的水霧往人身上潑灑。
沈冷也沒有打傘,姿勢怪異的跑過來,站在屋子窗邊的皇帝看着他那姿勢,實在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個家夥......”
别人冒雨跑路的話,大抵上都是捂着自己的頭,或是遮擋着自己的眼睛,可是這家夥一路跑過來的時候是捂着自己屁股位置,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他跑到肆茅齋外面的時候就看到皇帝在窗口朝着他招手,示意他不要等着叫進直接進來就好,于是沈冷就一口氣跑進了肆茅齋裡邊。
皇帝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句:“你為什麼要捂着屁股跑?”
沈冷轉身讓皇帝看了看:“陛下看,臣捂着屁股跑,屁股這塊衣服是幹的,臣坐下的時候就不會弄濕了椅子上的軟墊。”
皇帝心裡一緊。
這個孩子.......
皇帝看向代放舟:“着人去取一套幹淨衣服來,就是朕以往微服出宮時候穿的,讓他先換上。”
代放舟連忙應了一聲。
沈冷道:“不用不用,雨水不大,身上沒有濕透。”
皇帝道:“濕氣對身體不好。”
他指了指椅子:“瞄準了坐,如果沒有瞄準的話,你就白捂着了。”
李長烨差一點兒就笑出聲來。
皇帝看着沈冷那樣子忍不住也笑起來,讓内侍給沈冷倒一杯熱茶,他依然站在窗口看着外邊的細雨蒙蒙,片刻後說道:“長烨要去京畿道巡視,你陪他一起去。”
沈冷垂首道:“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