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知道靈寵袋中不舒服,但他少時為了保命,曾在靈寵袋中住了三個月,密閉黑暗的狹小空間很容易讓人崩潰,可也不是難以忍受。
而衛風隻在裡面待了不到三個時辰。
江顧伸手托起了少年的後背,捏了個引水訣将人洗了一遍又喂了些水,對方才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在看到他的瞬間那雙眼睛瞬間變得兇狠,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腕。
鋒利的牙齒刺破薄薄的皮肉,鮮血順着衛風的嘴角淌進了他的脖頸裡,留下了幾道殷紅的痕漬。
“松嘴。”江顧眼睛都沒眨一下,好像被咬的根本不是自己。
衛風咬得更用力了,大有将他連皮帶肉全吞進肚子裡的架勢。
江顧扣住了他的下巴,中指屈起關節往他咽喉上一抵,衛風瞬間吃痛松了口,卻又被血嗆得瘋狂咳嗽起來。
江顧看了一眼手腕上帶血的牙印,又看了一眼衛風快要咳死的架勢,深吸了口氣,手掌抵在他後背上注了點靈力進去。
衛風瞬間喘上了氣,警惕地瞪着他。
江顧剛殺完人,下巴上還濺着幾滴血,周身暴虐的氣息尚未褪去,他拿了顆辟谷丹遞到了衛風嘴邊,“吃了。”
這并不是個請求的語氣,他直接扣住了衛風的下巴,兩指夾着丹藥塞進了他的喉嚨,不等衛風反應過來丹藥就已經化成了靈力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過江顧沒能把手指抽出來,這小子跟狗咬骨頭一樣惡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指根。
江顧本來想直接卸下巴,但是忽然被一小顆夜明珠砸中了手背,話到嘴邊鬼使神差地拐了個彎,“如果你聽話,我就讓你在外面。”
衛風遲疑地松了嘴,聲音沙啞道:“真的?”
“前提是你聽話。”江顧耐着性子道。
衛風回想起那漆黑狹窄的空間,識時務地放軟了聲音,“好,我會聽話的。”
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早晚他要讓這混蛋連本帶利地還回來!
他心裡如何發狠江顧不在意,走到旁邊自己起了個結界,對衛風道:“我需要調息半個時辰,你在外面守着。”
“好。”衛風從地上爬起來,用手背抹掉了嘴唇上的血迹,目光忍不住落在了江顧的手腕上。
血淋淋的牙印在冷白的皮膚上看着格外顯眼。
活該。
衛風咬了咬後槽牙,轉身想離他遠點,結果走了兩步忽然踩到了什麼黏糊糊的東西,他定睛一看,隻見腳下是團模糊的血肉,而幾步之遙是半邊嶙峋的骨頭架子。
月光像糖霜一樣灑下來,衛風緩緩地擡頭,林子間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血色,七零八落的屍體少說也有幾十号人。
他頭皮發炸,僵着後背麻木地往前走,硬是沒敢回頭看江顧一眼。
這哪裡是個正派人修,分明
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但是當他看見滿地散落的儲物袋時,瞬間就忘記了害怕。
滿滿當當,裝滿了丹藥符咒靈石法寶的幾十個儲物袋!!!
衛風小心翼翼地回頭瞄了江顧一眼,發現對方正阖眼打坐,被吓回去的膽子又隐隐開始複蘇,他也不怕那些斷臂殘肢了,蹲在地上開始吭哧吭哧地收集儲物袋,什麼上品靈石下品金銀,什麼丹藥瓷瓶天材地寶,全都一股腦塞進了自己的腰包裡。
尤其是那些看起來就挺厲害的法寶,說不定能幫他早日逃出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