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拖了六天了。”玄之衍咬牙道:“我師父現在已經開始教我如何突破修煉,連新來的那些小弟子這會兒都開始做功課了,哪個不是巴巴去找師父的,你還真等到人家長老親自下山找你?衛公子,你清醒一點!”
“我知道。”衛風使勁抹了把臉,“不是,他這山頭也忒破了吧?我連條像樣的路都找不到,我還是回去開飛舟——”
“爬上去。”
“什麼!?”衛風驚道。
“你這一層煉氣禦劍都不行,開什麼飛舟?”玄之衍說。
“這也太高了。”衛風擰着眉仰頭看去,“再說……”
有點丢人。
“丢人是吧?你不修煉的時候怎麼不嫌丢人?你師父修為那麼高怎麼可能不知道你真實的修為。”玄之衍無情道:“别廢話,現在立刻往上爬!”
通音符熄滅了。
衛風深吸了一口氣,認命地開始往上爬。
這山路陡峭崎岖,有時直接就是段峭壁,衛風摔了好幾次,身上新的弟子服也被樹枝劃破了,他有好幾次都想撂挑子不幹這師父愛誰要誰要,但最後還是咬着牙爬到了山頂。
山頂流雲浮霧,古木翁郁,鳥語花香。
就是沒人。
衛風看着面前荒無人煙的山峰,擡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疑惑道:“人呢?”
他又拿出了地圖,頓時更加不解,“是清平峰沒錯……吧?”
衛風将那地圖翻了個個兒,自言自語道:“倒過來好像也是這裡。”
早在衛風到山下的時候,江顧就已經察覺到了他的氣息,隻是等到快天黑了,這厮才灰頭土臉地爬了上來……開始研究地圖。
“師父——師父您在嗎?”少年明朗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我是衛風——”
江顧閉了閉眼睛,站起身來準備出去。
“主人。”烏拓勾住了他的衣擺,不放心道:“千萬不能揍他。”
江顧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自然。”
烏拓這才松了爪子。
“師父,徒弟來找——”衛風正賣力地喊着,冷不丁面前出現了個白影,頓時吓得一蹦三尺遠。
大概是因為爬山的緣故,他整個人都搞得灰頭土臉,又因為江顧現身突然,少年吓得瞪圓了眼睛,脖子上多出來的那截紅繩在山風中晃晃悠悠,像隻無家可歸的幼犬。
“什麼事?”江顧看那多出來的紅繩頗有些不順眼,語氣也并不溫和。
衛風被他冷硬的語氣吓了一跳,咽了咽唾沫道:“我是不是打擾到您了?”
“沒有。”江顧轉身走向了山洞。
衛風猶豫了一下便跟了上來,在看到光秃秃的山洞之後愣了半晌都沒緩過神來,直到看見江顧盤腿坐下才意識到這裡不是什麼洞府的入口,然後乖乖地坐在了下首位。
“拜師儀式在四天後,你來做什麼?”江顧被打斷修煉,神色不虞。
衛風有些尴尬地搓了搓袖子,緊張得額頭都沁出了細密的汗,“我來看看師父您老人家。”
“……嗯。”江顧不鹹不淡地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