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音符倒是做得精巧。
“主人您去哪裡?”烏拓看他起身,“外面已經天黑了。”
“哄人。”江顧冷酷地回答。
烏拓果斷停下了腳步,待江顧消失在山洞才低頭舔了舔自己傷口未愈的爪子,自言自語道:“這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去殺人呢。”
“我聽得見。”江顧的聲音遠遠傳來。
烏拓用小貓爪子呼了自己一嘴巴。
他就多餘張嘴。
江顧對陽華宗并不熟悉,但衛風脖子上纏着他的心頭血,他很容易就能感知到衛風的具體位置。
并不在他住的連雲峰。
陽華宗多雲海,雲池飛瀑相映成趣,是個賞景的好去處,不少弟子都會來峰頂遊逛,不過入夜之後便鮮少有人來了。
江顧是在一處懸崖前找到的衛風,而且不止衛風一人,他便下意識地隐匿了身形。
衛風手裡抱了個花裡胡哨的大木盒子,正臭着張臉盯着面前的人,“我倒是誰跟了我一路,原來是辛文師兄。”
江顧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是個看起來比衛風大些的少年,正目光怨毒地瞪着衛風,冷笑道:“我隻不過是例行巡視,明日拜師大典在即,你不好好在你的連雲峰準備拜師,在宗門裡遊逛什麼?”
衛風下意識抱緊了懷裡的盒子,沒忍住翻了個白眼,“自然是準備好東西,不像師兄你囊中羞澀,拜師連件像樣的東西都拿不出來。”
這話正戳到辛文的痛處,他家境一般,當年拜師險些連件像樣的東西都沒拿出來,最後還是去找衛風借的靈石,即便最後他還上了,這件事還是成了心裡的一根刺,每每看見衛風心裡都極不痛快。
想起他師父阮克己的叮囑,辛文臉上閃過一絲扭曲的笑,“衛師弟,你不會真的以為江顧想收你為徒吧?以他的本事想要什麼樣的徒弟沒有,卻偏偏收你這麼個廢物當關門弟子,想來也不過是貪圖你那些東西。”
“那正好。”衛風扯了扯嘴角,“我便是全給他也不會便宜你們這些人。”
“師弟真是不聽勸啊。”辛文慢慢抽出了自己的佩劍,倏然沖向了衛風,“你以為自己真的能順利拜到江顧門下嗎?别天真了!”
辛文是築基大圓滿的修為,遠不是衛風一個小煉氣能招架得住的,再加上他還抱着個大盒子,身後便是懸崖,根本躲不開這一劍。
隐在暗處的江顧卻沒有搭救的意思,負在身後的那隻手有意無意地摩挲着耳墜上的白玉。
就在長劍馬上要刺到衛風胳膊的時候,原本站在懸崖邊上的少年卻忽然消失不見,下一瞬就出現在了辛文身後,毫不客氣地一腳踹在了他的後背上,将人踹下了懸崖。
可惜辛文早就會禦劍,轉眼間便飛了上來,沖向了背對自己往前跑的衛風,“我倒要看你怎麼跑!”
“辛文,宗内不準傷同門弟子,你難道要公然違反戒律嗎?”衛風一邊用木牌瞬移的功能躲閃一邊道。
他原本可以利用這木牌移動得更遠,可惜煉氣一層的修為隻能支撐他勉強躲開辛文的攻擊,不過數十招他便被辛文逼到了雲池邊上。
衛風瞥了一眼池内奔騰的雲霧,乍看倒是不大,但這雲池底下是萬丈水泉,掉進去以他的修為基本就離死不遠了。
“真是笑死人,平日裡違反戒律最多的不就是你嗎?”辛文将劍抵在了他的脖子上,“衛風,
我也無意與你為難,隻要你把這盒子給我,然後向天道發誓絕不拜江顧為師,順便再朝我磕三個響頭,我就饒你一命,如何?”
衛風本來就不怎麼想拜這個師,但辛文這麼一說反倒讓他生出了怒意,“怎麼,阮克己就這麼害怕我拜師?還是說不止阮克己,那些老東西平日裡都人模狗樣的,現在終于裝不下去了?江顧是江家的人他們惹不起,拜師以後東西也不好從我這裡拿了是吧?我還就非他不可了!屆時我将所有的東西全都給他,喂狗都不會便宜你們!”
“你——”辛文手上用力,劍刃便割破了他側頸的皮肉。
“師父!”衛風忽然臉上一喜,大聲地朝着辛文身後喊去。
辛文一驚,猛地轉頭,下一秒就被衛風抓住了前襟,徑直拖進了雲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