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的面容有一瞬間的扭曲,他化掌為爪,迅疾地朝着江顧的心口抓去,連連逼退江顧,厲聲問道:“沉淵秘境你不顧生死救我!江家祠堂你力排衆議保我!烏木幻境是我拼死将你拖了出來!我為了你險些廢掉一身根骨,這些年我為你做了多少事?結果到頭來你設計我去對付江向雲!我被掏丹之事是不是你主使的!?”
“是又如何。”江顧面無表情地躲開他的攻擊,“我說過,隻要你夠強,可以随時殺了我。”
“江顧!”江林趁他不備,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掼到了地上,眼神兇惡道:“我承認我不是個好人,但我至少還有心!你可以不讓我背叛你!”
“但你已經沒用了。”江顧冷聲道:“總要發揮一下餘熱。”
江林的野心已經超過了他的價值,江顧很早便發現了苗頭,不過一直按兵不動,等待着合适的時機——總要将江林物盡其用才可以。
所以他利用江林做煙霧彈誤導了江向雲一段時間,江林被掏丹也是他一手設計,給了他足夠的時間将神鸢鲛隐藏好,甚至他帶衛風來江家,也是因為江林在這裡。
既能誤導江向雲,又能順理成章拿到離火丹,何樂而不為?
“你故意的——”江林盯着他的臉猛地反應了過來,“你故意暴露自己受傷,又殺了江老巫迷惑我,故意表現地和衛風十分親密,讓我以為有機可乘,在我掏了他的離火丹然後自己再橫插一腳漁翁得利,連我叛變都在你的設計之中?”
“畢竟是我徒弟,不好親自動手。”江顧理所當然道道:“我猜你為了這個投名狀,還沒有将神鸢鲛的消息告訴江向雲。”
畢竟一旦江向雲知道,肯定要派姚立來,屆時拿到神鸢鲛輕而易舉,江林反而失去了談條件的資本。
江林面色扭曲了一瞬,咬牙切齒道:“所以我說你卑鄙無恥至極。”
江顧看着懸浮在他背後的無數利刃,微微一笑。
江林神色驟變,但已然逃跑不及,無數靈力化作的利刃生生刺穿了他的後背,江林嘶吼一聲,化作一隻雪白的六尾妖狐,利爪帶着千鈞之勢重重地踩爛了江顧的胸膛,“那你就跟我一起去死——”
霎時間靈力激蕩,血肉橫飛。
——
衛風被人從儲物袋裡挖出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
黏膩冰冷的血落在他臉上,衛風艱難地睜開了眼睛,過了許久才認出面前的人,聲音嘶啞地喊人:“……師父?”
“嗯。”江顧冷冷應了一聲,托住他的後頸讓他靠在了自己身上,“别急,慢慢呼吸。”
窒息過後的眩暈和惡心讓衛風不敢亂動,他靠在江顧身上慢慢地喘着氣,腹部傳來的劇痛讓他臉色煞白,“師父,離火丹……”
江顧看了一眼他腹部猙獰的傷口,雖然他事先用靈力護住了衛風的丹田,但江林幾乎掏穿了衛風的肚子。
江顧微微皺起了眉。
衛風閉着眼睛将一個血肉模糊的球狀物塞到了他手中,“師父,我…太疼了……師父你快…藏起來……”
江林本就扯了大半出來,但中途被江
顧打斷不得不放棄,離火丹失去了禁制勾起了情毒,衛風在靈寵袋中難受得要命,幹脆自己取了丹。
他臉色煞白,渾身都在發抖,“師父……疼……”
江顧拿到了離火丹,但是緊皺的眉頭并未松開,他垂着眼,用止血符堵住了那猙獰的傷口,“忍着。”
衛風忍不了,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或許還可以,甚至有餘力保持清醒,但是有江顧在,之前的疼痛仿佛被放大了千百倍,他死死摟住了江顧的腰,一聲一聲地喊着師父,完全聽不進江顧在說什麼。
他隻知道自己很疼,而師父能幫他解決任何困難,一定也能緩解這非人的疼痛。
江顧罕見地有些煩躁,他想把衛風撕下來扔出去。
但衛風又傷得實在太重,盡管這種傷在江顧眼裡不值一提,但放在衛風這種弱小的東西身上,足以緻命。
他往衛風嘴裡塞了幾粒止痛的丹藥,托住他的後背将人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