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風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
半個時辰後。
衛風撐着腦袋昏昏欲睡,手裡的毛筆在宣紙上暈染開大片墨迹。
“衛師兄,衛師兄。”有人小聲在後面喊他。
衛風使勁睜了睜眼睛,擡頭看向坐在上面的白胡子長老,在對方拖長的聲音中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修真界地域廣袤,除我們所在的平澤大陸之外,還有望月、沉曜兩塊大陸,望月和沉曜的靈脈遠遠多于平澤……”
“衛師兄,不能睡。”後面的人又提醒他。
衛風已經在夢裡将陽華宗轉了個來回,聞言擡手撐住了沉甸甸的腦袋,看着那長老的白胡子生出了好幾道虛影,終于熬到了下課,胳膊肘一滑,整個人就直接趴到了案幾上。
旁邊幾個小弟子憋笑憋得肩膀都在顫抖。
“衛師兄。”柳獻無奈地蹲在他的桌子旁,“第一天上課你得打起精神來啊。”
衛風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玄之衍讓你看着我?”
柳獻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笑道:“他說你最讨厭修真史,考試從來沒通關過。”
“呵。”衛風耷拉下眼睛,打了個哈欠,“這玩意兒學了也沒用。”
柳獻道:“隻有這一節課,下節課——”
“哎哎哎我靠真變了!”後排忽然響起了起哄聲。
衛風和柳獻轉頭看過去,就看見一群人湊成了堆,衛風頓時來了精神,“走,去看看。”
“哎師兄!”柳獻眼睜睜地看着剛才還半死不活的人瞬間生龍活虎,心道玄之衍說得果然分毫不差。
這個衛師兄最喜歡看熱鬧了。
不,他就是熱鬧本身。
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衛風已經和那堆人混熟,個個師兄師弟叫得親熱無比。
“這算什麼,透春峰後邊的雲海才最有意思。”衛風攤開了手中的畫冊,桌子上便浮現出了無數團小小的雲霧,其間還有亭台樓閣無數,“裡面的海市蜃樓最有意思了,攏雲城有賣化虛為實符的,屆時就可以進去遊玩,運氣好的話還能看見朝龍真身……”
“朝龍真身!?”旁邊有弟子驚呼出聲。
“如果運氣好的話,不過裡面最多的還是上古時期的各色靈獸,最多的好像是鲛人吧。”有個老弟子道。
一個黑發少年端坐在案幾旁,側着頭神情專注地望着衛風,“衛師兄,你見過鲛人嗎?”
“我自是見過的。”衛風看了他一眼,心道我不僅見過我還能變身呢,“一般般。”
“鲛人長得都奇形怪狀的,”有個小姑娘皺了皺鼻子,“我有次在攏雲城看到過賣鲛人的,他們的耳鳍長得吓人,手上還有滑膩的蹼,獠牙上還沾着魚肉,叫起來特别難聽,尾巴上的骨頭和刺特别多。”
“現殺活鲛?”有人笑道:“這肯定是挑品相不好的殺啊,像那些特别漂亮的早讓人買走養起來了,再差一些的就專門産夜明珠和龍绡,不過咱們平澤大陸鲛人好像也不剩多少了。”
一群少年少女的話題很快就轉移到了鲛人身上。
衛風懶洋洋地抱着胳膊,他對鲛人一族的遭遇倒沒多少同情,隻不過聽旁人說怎麼殺鲛剝鱗總有些不适,正欲走開,旁邊的黑發少年忽然抓住了他的胳膊,“衛師兄,我叫杜清。”
“啊,有空一起玩。”衛風敷衍地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