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分叉的舌尖堪堪停在了他的耳根處,似乎被他震懾住,猶豫着要不要前進。
“不收回去我便幫你拔了。”江顧垂着眼簾,靈力已經遊走到了衛風的丹田,幹脆利落地阻斷了他所有的經脈和靈力。
柔軟的舌尖輕輕掃過了耳廓上細小的絨毛,同幾縷發絲擦肩而過,它悄無聲息地卷了幾根頭發壓在了舌下,而後不情不願地落回了嘴裡。
衛風自以為做的隐蔽,誰知江顧直接削斷了那幾根頭發,面無表情地盯着他,“你在幹什麼?”
随着靈力運轉被粗暴地切斷,衛風身上神鸢鲛的特征也逐漸消退,他那張俊臉紅了白,白了青,青了又紅,含着幾根斷發淚痕未幹,磕巴道:“我、我不小心。”
“走吧。”江顧看他這幅蠢樣便來氣,索性眼不見為淨,轉身往前走。
衛風捂着小臂從地
上爬起來,抓着那幾根頭發想扔了,卻又鬼使神差地放到了鼻子底下輕輕地嗅了嗅了,上面還沾染着他喜歡的那股氣息。
江顧轉頭看到的就是這樣一言難盡的畫面。
“……”
有一個瞬間,他想捏死這個混賬東西。
衛風讪讪地放下了手,卻又大步追上了江顧,“我就、随便聞聞。”
江顧半點都不想搭理他,“你說的入口在何處?”
“就在一處海市蜃樓中。”衛風嚴肅下神色,“我十歲的時候進去過一次,那應當是套雲中古宅,宅子外有一個非常大的湖泊,還能看見許多鲛人。”
江顧謹慎地将神識鋪散而開,搜尋着他所說的那處入口。
站在他身後的衛風龇牙咧嘴的捂着皮肉開裂的左小臂,一雙還微微泛着紅的眼睛狡黠地眯了眯。
江顧很快就找到了大緻的地點,拎起他禦劍飛去,誰知半途一道流光忽然出現徑直攔在了他們面前。
“小少主!”青渡焦急地看向衛風,卻因為忌憚江顧而不敢靠近。
江顧無意同他鬥法,腳下陣法浮動,轉眼間便離了百丈之外的古宅,誰知不等落地,一道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修士便擋在他們面前。
“還請道友留步。”對方出聲,陰柔婉轉,雌雄難辨,“這孩子是我故友之後,還請道友放他一馬。”
江顧探不清他修為的虛實,淡淡道:“故友?”
他抓着衛風往後退了退,此時青渡也追了上來,兩人一前一後把江顧的退路堵得嚴嚴實實。
“衛暝州。”那黑袍人感慨道:“說起來那是一段久遠的往事——”
“那就不必多說。”江顧面無表情地打斷了他。
黑袍人冷不丁被噎了一下,目光落在了他身後的衛風身上,“孩子别怕,你身上的神鸢鲛血脈如今已經成熟,我會告訴你一切。”
“小少主,我來救你!”青渡也氣勢洶洶,準備和江顧殊死搏鬥。
“二位何必搞得如此聲勢浩大,他不過是我準備收來當靈寵的小玩意兒,既然你們要,那我給你們便是。”江顧扯起了嘴角,在衛風尚未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一把将人從高空扔向了古宅前的湖泊。
衛風的靈力全被他切斷,根本無法禦劍飛行,整個人慘叫着直直墜落下去,那黑袍人和青渡不約而同飛身去接,誰知那湖泊竟出現了個巨大的旋渦,恐怖澎湃的吸力直接将衛風整個人扯了進去,黑袍人和青渡見狀沒有絲毫猶豫,對視一眼後同時跳了進去。
江顧禦劍懸浮在雲海中,并沒有跳進去的打算。
這一路上他總覺得隐隐不對,尤其是衛風,這小子遠沒有他表現出來的老實,他現在身受重傷,還是謹慎為要,不如讓那兩人進去探探虛實,自己在外面靜觀其變。
他正這樣想着,原本安靜蟄伏在儲物袋中的鎖龍鍊忽然劇烈地顫動起來,江顧當機立斷将那鍊子扔開,誰知那鎖龍鍊竟像是活了一般,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地鑽進了他的血肉之中,牢牢釘住了他的周身大穴,緊接着一股恐怖的力道拽着他奔向了那旋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