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決計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說出那些話來,哪怕隻是讓江顧聽見,他都覺得是對師父的亵渎,更何況這麼多人在場聽着,以後指不定要怎麼傳出去。
流言蜚語三人成虎,他怎麼被人說都無所謂,但他師父光風霁月,絕不能成為别人口中的談資。
倒在旁邊被割了舌頭的邢祝目光怨毒地盯着衛風,見他語塞臉上滿是幸災樂禍。
“他們說我壞話,造謠我嗑丹藥築基!”衛風咬牙道:“我氣不過,就讓他們看看我是不是嗑藥嗑出來的修為!”
“胡鬧!簡直是胡鬧!”龐召氣得胡子直發抖,大約是因為被割了舌頭的也有他的一名弟子,他聲音無比洪亮,“解宗主,你聽聽他——簡直是無法無天!蛇蠍心腸!”
柳獻在旁邊扶着玄之衍,見狀急忙出聲,“不是的,分明是邢祝他們說——”
玄之衍猛地拽了他一把。
柳獻焦急又不解地回頭看他,玄之衍對着他搖了搖頭。
見衛風不辯解,龐召底氣更甚,“同門不過是
說他兩句,他便要割了旁人的舌頭,這、這往後還得了!?”
“對,我就是看不慣他們,怎麼了?”衛風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混賬樣子,“一個個的少在這裡假惺惺了,不過是割了他們的舌頭挑了手筋腳筋,若是下次還有人嚼舌根嚼到我跟前,我就直接割了他們的腦袋!”
“豈有此理!”一名脾氣暴烈的刑律堂長老對他怒目而斥,揚起手中的鞭子便要朝着衛風臉上抽去。
衛風不是第一次挨他鞭子,下意識地就要擡手去擋,誰知那鞭子剛揚到半空中就被一股無形的靈力禁锢在了原地,他反應過來之後,半是詫異半是驚喜地望向江顧。
“江顧!”那名叫陸康的長老虎目圓睜,怒喝道:“事已至此,你還要包庇自己的徒弟嗎!”
江顧站在原地,神色淡淡道:“那也輪不到你來教訓他。”
陸康冷不丁被他一噎,但想起江顧兇名在外,他也不敢再貿然動手,隻看向了解拂雪,“解宗主,您向來中正寬厚,您說此事該如何解決?”
江顧擺明了要護短,大有誰敢動衛風一下就要開打的架勢,偏偏他在修真界是出了名的記仇和難纏,又有江家做後盾,就算龐召陸康等人恨得牙癢癢,也不敢真跟他動手。
畢竟江顧想找他們麻煩已經很久了。
解拂雪也頭疼
,無奈笑道:“江長老,此事确實是衛風動手在先,傷了同門,按照宗門律例,他該去戒律堂受三百笞刑,而後去雲池禁閉自省一年。”
龐召和陸康對視一眼,對這個刑罰勉強滿意。
“哼,這回沒辦法用靈石逃脫了吧。”看熱鬧的麻陽生等人更加幸災樂禍。
宗内不少人都看不慣衛風隻要闖禍就用靈石擺平的做法,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樣财大氣粗,卻又不可避免地羨慕他能夠肆意妄為。
這回可算是出了口惡氣。
衛風梗着脖子怒道:“不就是——”
他話沒說完,江顧輕飄飄地掃了他一眼,衛風頓時偃旗息鼓收了聲,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江顧。
“解宗主言之有理。”江顧不緊不慢地開口,“那侮辱同門又該如何處罰?”
解拂雪幹笑道:“侮辱同門自該道歉,刑律堂禁閉半月。”
江顧掃了一眼那七八個沒了舌頭的弟子,“倘若他們不道歉呢?”
解拂雪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這……”
這些人連話都沒法說,遑論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