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衍。”沈庾信端起茶抿了一口,看向眼前略帶拘謹的少年。
玄之衍生得俊秀端方,自小便被亓鳳元教養在身邊,亓鳳元還活着的時候地位在一衆長老裡僅次于解拂雪,将他當成親子疼愛,自然也是錦衣玉食養大的,又因為保護得太好,養成了個中正溫和的性子,唯獨在交朋友這件事情上格外固執,不管亓鳳元罵多少次,他照樣還是往衛風那邊跑。
亓鳳元都管不了的事情,按道理沈庾信這半路做師父的也不該多管。
但玄之衍這孩子踏實溫和,很合沈庾信眼緣讨他喜歡,便總忍不住提點幾句,“你與衛風終歸是不同的,他是前宗主的親子,身負血契秘寶,又有江顧這樣的師父,他便是鬧得天翻地覆旁人也奈何不了他。”
玄之衍順從地垂下頭,低聲道:“弟子明白。”
沈庾信溫和地笑了笑,“明白就好,去吧。”
“是,師父。
”
玄之衍低眉順目地退了出去。
他剛出房間,便迎上了在外面探頭探腦的柳獻,無奈笑道:“你幹什麼呢?”
“師父忽然把你叫進去,吓死我了。”柳獻趕忙跑上來扶住他,“師兄,你身上的傷好些了嗎?”
“沒事。”玄之衍往前走,低聲道:“千萬别在師父面前提我受傷的事情。”
“知道了。”柳獻比他矮半個頭,幹脆抓住他的胳膊讓他搭在自己肩膀上。
“哎不用。”玄之衍笑道:“沒這麼誇張。”
“扶着吧。”柳獻大概是拿準了他好脾氣,抱怨道:“師兄你幹嘛沖上去,衛師兄瘋起來誰都攔不住,那些長老也不會拿他怎麼樣的。”
這大概是所有人的共識。
“他們磋磨人的手段多了去了。”玄之衍想起衛風從小受的那些苦,搖了搖頭,“他隻有我這麼一個朋友,我不幫他誰幫他?”
柳獻嘟囔道:“你替他擋了這麼多劍也不見他來看看你,一門心思全撲他師父身上了。”
“他傷得更重,這會兒估計都爬不起來。”玄之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到了,你去忙吧。”
柳獻擔憂又關切地望着他,“師兄,有什麼要幫忙的随時叫我。”
“好。”玄之衍笑着點了點頭。
柳獻這才不情不願地走了。
玄之衍推開門,一隻火紅的小貓就撲棱着四條腿朝他撲了過來,玄之衍彎下腰雙手接過它舉了起來,“寶貝兒,有沒有想我?”
烏拓奶聲奶氣地沖他叫了一聲,用腦袋去蹭他的臉頰。
玄之衍被它的毛撓得發癢,抱住它狠狠親了兩口,“你怎麼這麼可愛,嗯?我都不想把你還給你爹了,衛風那小子天天上蹿下跳都不給你洗澡,來,再親一口……”
“嗷嗚。”烏拓躺在他懷裡翻肚皮,舒服地打起了小呼噜。
玄之衍給它将脖頸的項圈又調松了些,掂了掂它笑道:“你是不是長胖了?”
烏拓開心地沖他搖了搖尾巴。
躲在暗處的柳獻看着他和烏拓互動,皺了皺眉毛,轉身禦劍去了斜雨峰。
牧思正在守門。
柳獻遞給了他枚令牌,牧思仔細檢查了一遍才點了點頭,“師父正在見客,你等一等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