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風打心底裡不願意相信。
師父說得沒有錯,周懷明對他做的那些事情死不足惜,他不該有半分猶豫,但是那日雷劫師父元神上的墨玉镯他看得清清楚楚,師父身上那股暗香和血的味道也都同‘周懷明’一模一樣……
可師父又和周懷明半分都不像,師父對他疼愛有加,半點傷都不舍得讓他受,可周懷明對他從來不會手下留情,他受的那些最嚴重的傷全都來自周懷明,師父更不可能對他說出讓他做續弦當爐鼎這種近乎調戲的話——
衛風忍不住想江顧說這話的情形,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這簡直是荒唐!
再說江顧連道侶都沒有,那‘周懷明’說的續弦肯定都是些胡扯的謊話!
“師父肯定沒有道侶。”他咬牙切齒道。
在他手底下乖巧趴着的烏拓被揉得炸毛,嗷嗚了一聲連滾帶爬撲到了玄之衍懷裡。
玄之衍心痛地看着它被揉亂的貓毛,溫柔地給它捋順,痛斥衛風,“你瞎嘀咕什麼呢,毛都快被你揉秃了!”
衛風生無可戀的躺在榻上朝他擺了擺手。
玄之衍抱着烏拓道:“什麼意思?你真把烏拓給我了?我這回可是真心實意想給你送回來的,是你自己不要的啊。”
衛風翻了個身趴在了榻上,沖他指了指門口。
玄之衍會意,頓時
眉開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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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想别的事情了,而且萬一師父……就是周懷明,依着他那個惡劣的性子,是絕對不會容許烏拓在他身邊的。
肯定手起刀落,烏拓就腦袋分家。
在朝龍秘境衛風留下的心理陰影太大,周懷明那個死——如果他不是師父,肯定就是個活脫脫的變态!
如果他是師父……
衛風眼皮控制不住地發沉,意識逐漸陷入了黑暗。
與此同時。
江顧正在研究斷開那兩片元神之間的聯系。
他試着解開這步驟繁瑣的詛咒,很顯然,以衛風這厮目前的修為根本做不到下咒——他那點核桃大的腦子估計都不知道咒術是什麼——江顧冷眼看着衛風那片小元神委屈地縮成球往自己手上蹭,毫不留情地将它彈走。
但小東西又锲而不舍地靠了上來。
江顧往這兩片元神中注入的靈力和各種符術太多,它們好像生出了些許低微的意識,屬于他的那片元神安安靜靜待在原地瘋狂汲取靈力,衛風這片小元神一刻都不停歇想往他身上湊,不小心吞了大塊靈力之後,努力給自己長出來了條小魚尾巴和一對小翅膀,晃晃悠悠地就抱住了他的手指。
江顧面無表情地捏了一下。
小元神便興奮地沖着他翻出了肚皮,魚尾巴卷住了他的小拇指。
江顧勾了勾嘴角,正準備再捏兩下,屬于他的那片元神倏然出現在衛風的那片元神背後,猛地一口将那團正在撒嬌的小元神吞了進去。
江顧:“……”
他捏住自己那片元神,木着臉道:“吐出來。”
那一小片元神被撐得打了個嗝,冷酷地搖了搖頭,又幻化出了隻小手指了指他的丹田,示意他自己想回歸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