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父就是喜歡我!才不是因為我是什麼神鸢鲛!你這種長毛的他最讨厭了!”
江林瞬間黑了臉,獰笑道:“我和江顧同生共死的時候你還在吃奶呢。”
“呵……”衛風冷冷嗤笑一聲:“那我師父還不是照樣不要你了……你若殺了我,你看我師父會不會放過你!”
“我看你是——”江林陡然收了聲,嘲諷道:“我跟你争辯什麼,他江顧待我如何我根本就不在乎,反正他早晚都會死在我手上,而你會親自幫我完成這個夙願。”
鮮血順着臉頰淌到了下巴,上面的鬼紋若隐若現,衛風被釘穿的手掌緩緩曲起攥緊,漆黑的眼瞳被蒼茫的白色覆蓋,刺入一半的傀儡針無論如何都無法再前進分毫。
“誰都——”衛風生生讓那法器透穿了手掌,踩在他後背上的狐狸爪子竟被他弓起的後背生生頂了起來,發出了可怖的骨骼錯位聲,他帶着無盡的憤怒和妒火,嘶啞地吼出聲:“誰都不能傷害我師父!”
江顧是他的!
他的法相竟被生生頂了起來,江林有一瞬間的愣神,旋即就感受到了鋪天蓋地的鬼氣,他厲聲道:“秦峙!壓住他!”
秦峙得令,果斷放棄了傀儡針,屈肘朝着衛風的頸骨砸下,傀儡人的身體堅如磐石,他聽見了清晰的骨骼斷裂聲,然而衛風的動作沒有絲毫凝滞,他臉上的鬼紋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蔓延,很快就覆蓋住了蒼白的臉頰布滿了整張臉。
衛風的情緒在一瞬間被無限放大,他看着面前的江林,整個人快要被憤怒和嫉妒湮沒。
他随江顧一同去江家族會便看到了江林,他們顯然已經是老相識了,那是他第一次看見有人敢在江顧面前
嬉笑打鬧,甚至可以肆無忌憚碰到江顧,那時候他還恭敬地隻當江顧是師長絲毫不敢逾矩,看在眼裡隻是微微酸澀——
他對江顧知之甚少,也清楚地知道自己肯定不會是江顧心中分量最重的那個人,江顧肯定有家人、朋友、知己甚至是道侶,而他隻是江顧的徒弟。
可江顧卻是他唯一的師長。
是老師,是長輩,是師父,也是如同父親一般的倚靠。
隻有這麼一個人。
他早便知道江顧生性淡漠,能入他眼的人和物寥寥無幾,而他也不過仗着神鸢鲛的身份僥幸成了其中一員。
師父為什麼不能眼裡隻看見他一個人呢?
放在從前,衛風連想都不敢想,江顧在他眼中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無所不能的存在,可他偏偏和他最恨最怕的周懷明牽扯上關系,身份也變得不明不白。
他甚至不敢仔細回想方才那個夢的前半段,在夢中被大卸八塊也無所謂,但他不能忍受自己亵渎江顧。
那是他的師父!
然而鬼紋白瞳将他掩藏在心中的欲念和負面情緒無限放大,衛風幾乎瞬間失去了理智,他面目猙獰地盯着江林,攥住了太陽穴上插了一半的傀儡針生生拔了出來。
“秦
峙!”江林見狀不對,立馬咬破了指尖血抹到了傀儡人的額心,“直接殺了他!”
原本動作僵硬的傀儡人瞬間變得鮮活生動,秦峙的動作忽然間迅速許多,他抽劍向前,伴着凜冽的劍氣猛地砍向了衛風的脖頸。
然而在長劍落在衛風身上之前,一道濃郁的黑氣徑直沒入了他的心口。
秦峙的動作一頓,手中的長劍掉落,目光茫然地盯着自己滿是血的手掌,耳邊全是師門上下驚恐絕望的求救聲,而一道修長清瘦的身影背對着他,回過頭露出了張豔冶的臉。
‘秦峙,你是我的了。’
“秦峙,你在幹什麼!”那道聲音猝然間從他背後響起。
秦峙猛地轉身,便對上了江林那雙狹長妖冶的狐狸眼,喉結微動艱澀出聲:“江……林?”
“你——”江林還在盯着衛風,聞言一愣,“你喊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