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顧沉着臉,餘光瞥見了手背上的染血的唇印,唇角仿佛還殘留着那點溫熱,心情頓時更加惡劣。
比起讓衛風當
道侶,他更願意單純地将人當成徒弟來養,度情劫時想方設法鑽個空子便是,沒有比讓一個無情道談情說愛更麻煩更浪費時間的事情了。
他掐訣洗掉了手背上的唇印,閉眼調息。
方才在後山無論他如何下狠手,衛風鬼面白目都沒有顯現出來,顯然他已經知道如何控制那些鬼紋和白瞳了……不過衛風最近的行為确實有些違和。
衛風的做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以他對衛風的了解,至少這小畜生該想出個更聰明更狠辣的辦法,而非屈服于對手。
他養出來的徒弟不應該是這樣。
江顧仔細回憶着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片刻後,他冷冷睜開了眼。
原來如此。
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緊接着就傳來了衛風虛弱的聲音:“師父。”
江顧加了層結界,閉眼修煉,隻當沒聽見。
衛風渾身是血靠在門框上,使勁推了推門,沒能推開,但他清楚地聞到了江顧的味道,他又拍了拍門,身上的血滴滴答答落在了地上,可憐巴巴地喊人:“師父,我是衛風,你開開門。”
門關得嚴嚴實實,絲毫沒有動靜。
衛風心下有些着急,又用了些力氣,擡高了聲音:“師父!”
門依舊沒有開。
師父不願意見他?
難道是因為方才在後山他太過放肆了?可後山師父用的是‘周懷明’的身份,
按理說再不滿也不會擺到明面上來,
而且還将他狠狠教訓了一頓,怎麼也該出氣了……
“師父,師父你在嗎?”衛風有氣無力地拍着門,見還是沒有動靜,繞到了後窗戶拍窗戶,“師父,師父,你開開門,我受傷了……師父!”
房間内,江顧早就沉元神入識海開始修煉,而且有結界在,外面的聲音完全傳不到他耳朵裡,清靜無比。
但卻急壞了外面的衛風。
他有些焦躁地圍着江顧的房間轉來轉去,甚至試圖強行破開結界,但被那強橫的結界徑直彈了回去,他身上的傷半點都沒治療反而愈發嚴重,很快他就失血過多沒了力氣,垂頭喪氣地坐在了江顧的門口。
待結界打開,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江顧甫一出門,便看到了門口蜷縮成一團的血人。
衛風身上全是在後山受的傷,臉色慘白眼底青黑,看見他出來空洞的眼神瞬間一亮,聲音沙啞卻雀躍,“師父!”
話音剛落,他就哇地吐了口污血出來,然後用那血肉模糊的手掌胡亂的擦了擦嘴,沖他露出了個乖巧的神情。
“……”江顧一言難盡地看着他。
“是周懷明幹的。”衛風已經站不起來了,索性靠在門框上仰着頭看他,眼眶泛紅道:“師父,好疼啊,這些傷太重了,我治不好。”
江顧不是很想搭理他,淡淡瞥了他一眼便要走,卻被他眼疾手快抓住了袖子,“師父!”
江顧突然的冷淡讓衛風有些無措,他幹巴巴道:“師父,你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