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自己家還搞成這樣?”玄之衍歎了口氣,伸手将他扶起來讓他靠在了床上,“你身上的傷太重,元神都傷了,我讓幾個連雲峰的醫修過來給你療的傷,不過他們修為有限,隻能治個七七八八,剩下的還是要你慢慢養着,我尋遍了整個陽華宗也沒找見江長老,你知道你師父去哪裡了嗎?”
衛風目光慘倦地望着他,伸手撐住床柱便要下來。
“祖宗!你不要命了!”玄之衍連忙一把将人按住,“你手腕腳腕都碎了!剛長好的骨頭哪能随便落地!”
“沒事,我……我去找我師父。”衛風試圖推開他。
“衛風!”玄之衍忽然聲音一沉。
衛風愣了愣,同他對視片刻,又默默移開了目光。
“從溪源秘境回來你就不對勁,江顧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玄之衍擰眉道:“他幹了什麼?”
“沒有,你别瞎猜。”衛風垂下眼睛道:“師父他一直待我很好,他十分愛護我,更是舍命救我,他不會害我。”
他說着忽然沉默了下來,目光空洞地盯着自己重新長出骨肉的手掌,上面還殘留着猙獰的血色。
玄之衍起身,煩躁地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忽然停下來一腳踹翻了床邊的凳子。
“你他娘的就是個傻子!”他指着衛風怒罵:“用你那狗腦子好好想想,江顧他放着江家公子爺不做,跑到陽華宗這種犄角旮旯的地方收你當徒弟将你捧起來當寶,是你骨骼清奇還是你命好!?他要不是對你有所圖謀我玄之衍名字倒過來寫!”
衛風被他突然爆發吓了一跳。
“但凡有腦子的都能看出來,你之前跟我說你心裡有數,我看你的腦子是被狗吃了。”玄之衍深吸了一口氣,俯身又将那凳子扶了起來,“方才我來見你倒在他門口便覺得不對勁,他一個煉虛期的大能,若不是他默許,誰敢在他眼皮底下将你傷成這樣?”
衛風沉默地盯着自己的手掌,半晌才聲音嘶啞道:“他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他……為什麼他就不能好好做我師父呢?”
玄之衍抹了把臉,“估計是不稀罕吧,他可是江家七公子,想要什麼樣的徒弟沒有?哪能真看得上咱們陽華這種小門小戶。”
衛風擡起頭沖他笑了笑。
“你還有臉笑。”玄之衍伸手掐住他的腮幫子,“下回可長點腦子吧,别人稍微對你好點就颠颠湊上去,碰上蠢的也就算了,碰上像江顧這樣的,十條命都不夠你死的
。”
衛風含糊不清道:“知道了。”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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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去跟我師父打聽打聽。”玄之衍告誡他,“萬一你師父又回來,千萬别硬來惹怒了他,江家的人咱們惹不起,先保住命再想辦法,明白了嗎?”
衛風點了點頭,給了他一個堅
定的眼神,“放心吧。”
玄之衍又叮囑了幾句,才不放心的離開了。
等他出去,衛風臉上的笑容緩緩斂了起來,空氣中還彌漫着一股極淡的暗香,數不清的黑色鬼紋如同發絲般飛快地蔓延到了眼睛,從脖頸耳孔以及蒼白的眼瞳中緩緩地探了出來,瘋狂地嗅着那股屬于江顧的味道。
衛風恹恹地垂下腦袋,伸出了細長分叉的舌頭,殷紅的舌尖輕輕舔了舔自己的掌心。
想找師父。
淡到幾乎看不見的黑氣以他為中心,以一個極快的速度飛快地蔓延出去,眨眼間就布滿了整個陽華宗,很快它們就鎖定了那股暗香的來源,和江顧體内那股黑氣遙相應和。
衛風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白瞳中倒映出了江顧的身影,他瞬間就有了精神。
黑色的鬼紋藏在霧氣中,悄悄地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