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豐羽跟邬和緻都齊齊沉默了下來。
衛風見他們不說話,無措地看向江顧,像隻走投無路的幼獸,可惜江顧并未分給他多餘的眼神。
衛風心涼了半截,知道師父正厭惡自己,他笑着看向曲豐羽,喊得親熱,“小姨,我——”
“你們也見過了衛風的真身,事到如今,二位還有隐瞞的必要麼?”江顧冷淡的聲音打斷了他熱切又卑微的示好,帶着幾分殺意道:“邬宗主本來也活不長,不如我搜魂一看。”
“不可!”曲豐羽警惕地看向江顧,知道他能做出這種事情,“江七,你别忘了我們的交易。”
“交易在我這裡可以随時作廢。”江顧面無表情道:“你們二位情深義重,不如一同隕落,也算美談。”
他話音未落,赤雪劍便直沖邬和緻眉心而去。
“等等!”曲豐羽縱身而上,提劍擋在了邬和緻面前。
“師父!”衛風吓了一跳,伸手抓住了江顧的手腕。
江顧神色冰冷地看向他,“吃裡扒外的東西。”
衛風被他罵得瞬間紅了眼眶,卻沒有松開手。
江顧已然起了殺心,他看向曲豐羽邬和緻二人,威壓毫不掩飾地釋放出來,冷笑道:“雷劫隻對活物,但是衛風魂燈已滅,想來他剛降生時你們便殺過他一次了,我說得可對?”
衛風攥着他手腕的手忽然顫抖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向曲豐羽,“……小姨?”
曲豐羽閉了閉眼睛,她身後的邬和緻歎了口氣,緩步走了出來,抓住了她握劍的手,緩緩壓了下來,任憑赤雪劍對準了自己,無奈笑道:“江七公子聰慧過人,你說的沒錯。”
“邬和緻!”曲豐羽不贊同地打斷了他。
“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隐瞞的了。”邬和緻攏起袖子,臉色蒼白如紙,他看向江顧身側的衛風,“當年衛風剛出生,便被殺了一次,是衛暝州、亓鳳元、青長溪還有我親自動的手。”
衛風愣在了原地,手抖得更厲害了,他死死攥着江顧的手腕,眼裡滿是茫然和震驚,“為什麼?衛暝州……不是我爹嗎?他還将陽華宗藏寶閣和紫府中所有的寶物通過血契都留給了我。”
就算所有人都不喜歡他,就算他親娘曲清要殺了他,但他一直以來可以肯定的是,衛暝州一定是愛自己的。
邬和緻搖了搖頭,緩聲道:“當年陽華宗聯合平逢宗追殺鲛人一族,亓鳳元是鲛人混血,同鲛人族族長青長溪交好,提前通風報信想讓他們逃走,但青長溪卻偷了他的令牌,從陽華宗擄走了臨近生産的曲清,想借此威脅衛暝州停手。”
“我與暝州還有亓鳳元一路追到了鲛人灣附近,找到了青長溪藏身之處,那時他的鸢鳥族妻子正在孵化他們的鸢鲛幼崽,我們便劫持了她和鸢鲛蛋,想同青長溪換人。”邬和緻回憶着那時的情景,臉色是從未有過的難看,“我們會面時,曲清正在生産,我此生從未見過那般聲勢浩大的劫雷,也從未見過那種東西……”
那是一團奇形怪狀的污黑又肮髒的黏液狀東西,幾乎吸食了曲清的全部修為,又無差别地吞噬着周圍的一切活物,數以百計的雷劫劈下
來,每每快要将它劈死時,它又吃了新的活物,最後它甚至逃竄到了鲛人灣,對正在厮殺的鲛人和修士下了手。
“……一旦被那鬼紋纏上,便道心粉碎,人修避無可避,鲛人還能以龍绡蒙眼封閉道心,試圖用他們的利爪斬斷那些鬼紋,卻收效甚微。”邬和緻眉頭皺得極深,“幾乎瞬息之間,鲛人灣便成了片死地。”
“然後它就盯上了我們幾個。”他瞳孔深處仿佛倒映出了那團肮髒奇詭之物的影子,還有它帶着雷劫不斷逼近的恐怖,“我和衛暝州還有亓鳳元不得已同青長溪聯手,借助雷劫的力量,利用鲛人灣死屍布下絕陣,終于殺了那東西。”
他眼中閃過厭惡和狠厲之色,看向衛風的目光十分複雜,“那團東西死後,我們從裡面挖出來了個顆心髒,為了避免它死而複生,将其剁成肉泥,封在了鲛人灣入口的石像裡。”
衛風瞳孔一顫,下意識地轉頭去看江顧。
但江顧神情依舊淡漠,隻留給他一個冷酷的側臉,絲毫不為所動。
“可曲清剛生産完,意識不清,說什麼也要救那東西,與青長溪的妻子打了起來,而後那顆鸢鲛蛋碎裂,正巧落在了那灘死屍上,被吞了進去,魂魄相融,那怪物重
新有了心髒竟死而複生,
勉強有了人族嬰孩的形狀。”邬和緻臉色慘白。
“青長溪夫婦認為那時他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