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用。”江顧抽了一下沒抽出來,他想起這厮方才說出的神交言論,臉色微微發黑,“松手。”
衛風自然不松,他知道江顧說一不二,如今他
暫時也不好忤逆,隻能強忍住心中的暴躁,将元神召出來團到了江顧手掌心裡,“那師父你給我切。”
“……”江顧沉默了一瞬,沒有給他後悔的機會。
手起刀落,洞窟中瞬間響起了凄厲的慘叫聲,若不是江顧事先設置好了隔音罩,怕是能将方圓千裡的活物全都吸引過來。
江顧動作利落地将衛風散落的元神塞進了木偶人中,又如法炮制切開了自己的元神,衛風最大的一塊元神和軀體被塞進最精緻的木偶中,那木偶已經變大與衛風的模樣無異,他臉色慘白地看着江顧手起刀落,牙根止不住地發酸。
江顧進到木偶人中,緩緩活動了一下腿腳,木偶人的經脈和丹田是完好的,比他破損的軀體要好用些,他背對着衛風觀察着湖面的情況,準備出結界,“隻有十二個時辰,時間一
到,元神必須回到身體中,記住了嗎?”
“嗯。”衛風盯着他後腰處有些松散的銀色腰帶,腦子一抽,從背後将人攬進了懷裡。
江顧整個人一僵,語氣中帶着絲茫然,“……你幹什麼?”
“系、系腰帶。”衛風抓住那松散的腰帶使勁一拽,被木偶身上的木質香熏得頭昏腦漲,他幹脆利落地撒開手後撤一步,對上了江顧那雙幽深的眸子,低頭拽自己身上的腰帶,若無其事道:“這木偶的腰帶都沒系好。”
江顧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忽略了方才他貼上來時的怪異,将那些木偶全都放了出去,“每個木偶身上都有陣法,在我們出秘境時所有元神都會歸于本體,須彌心現在應當在——衛風?”
他看着再次貼上來的衛風,下意識地低頭去看自己的腰帶。
腰帶系得好好的,甚至還有點勒。
衛風從背後緊緊抱住他,臉埋在了他的肩膀上,發悶的聲音裡帶着絲哭腔:“對不起師父。”
“?”江顧的肩膀很快就被溫熱的眼淚濡濕,他這木偶人做得逼真,是能掉眼淚的。
但顯然他有些跟不上衛風這完全沒有邏輯的思路,“哭什麼?”
“切元神很疼。”衛風緊緊摟住他的腰,哭得有些壓不住聲音,洩出了幾聲哭腔。
江顧深吸了一口氣,他還當這厮終于堅強了些,方才隻是慘叫都沒掉眼淚,結果是反應遲鈍,在這裡等着他,他語氣生硬道:“不準哭。”
衛風吸了吸鼻子,轉頭親了一下他的脖子,“哦。”
江顧黑着臉揚起手,便對上了他那雙濕漉漉的眼睛,濡濕的睫毛成了绺,眼眶在還轉着淚,見他擡手那麼大一團吓得縮了縮脖子,一滴晶瑩剔透的眼淚正巧從眼睛裡掉了出來。
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走了。”江顧攥起了拳頭,轉身化作流光出了湖底。
衛風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跟了上去。
木偶人的皮膚雖然柔軟溫熱,但還是不如真正的師父好親,不過好在師父這次沒有動手揍人。
下回就多親一口。
數不清的木偶從湖面飛向了四面八方,江顧帶着衛風朝着東南方向禦劍而去,剛到江顧預計的地方,卻見一片飛鳥驚起,緊接着便傳來了陣爆炸聲。
江顧沒有察覺到其他人的存在,警惕地禦劍落在了地上,卻見一抹火紅的身影從漫天灰塵中飛奔而出,看見他頓時大喊出聲,“江前輩!”
這木偶中隻有一塊元神,江顧反應隻遲了一息,扈驚塵便蹿到了他身後,緊緊抓住了他的衣袖,聲音發顫道:“前輩救我!”
緊随而至的衛風剛落地,便看見個十六七歲的紅衣少年神色驚惶地躲在江顧身後,手還緊緊抓着江顧的袖子,最重要的是江顧竟然沒有将人甩開!
“師父。”他快步走到江顧身邊,一把攥住了江顧的手,居高臨下地盯着那少年,咬牙笑道:“你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