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江顧不得已将注意力從療傷上全都轉移了回來,現在兩個人的姿勢讓他隐約感到不舒服。
像在被挑釁權威,侵占領地,讓他本能地想将人踹開。
但衛風的神情看上去又實在可憐,他用一種近乎幽怨責怪的眼神望着江顧,像強忍着委屈卻還是紅了眼眶,“我們親也親了,摸也摸了,甚至連神交都有過了,為何你連個名分都不肯給我?還是你覺得蕭清焰更好?”
“自然不是。”江顧皺眉,旋即冷了臉,“少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起來。”
衛風聞言反而湊得更緊,鼻尖擦過江顧的臉頰,整個人都壓了上來,将臉埋進了江顧的頸間,吐息滾燙灼熱,“我不管,我都聽
你的話交出了一半的試煉之境,現在元神疼得厲害,師父,你現在要麼跟我結道侶契,要麼和我神交,不然我現在就魂飛魄散。”
江顧生生被他氣笑了,“我看你是——”
他說到一半,頸間忽然傳來了一陣濕潤的觸感,衛風用力摟着他,唇間卻還是傳出了壓抑着的哭聲,江顧愣了愣,頗有些
無可奈何,“不準哭。”
衛風緩緩擡起頭來,神色陰沉地紅着眼,“那你對天道發誓,你不會和蕭清焰結為道侶,不然我現在就一口吞了他嚼爛,骨頭渣都不剩。”
“……”江顧覺得他有病。
衛風眼淚流得兇,木偶軀殼中的凝神陣隐隐有碎裂的趨勢,江顧臉色微變,皺眉看着他,“蕭清焰并非劫玉,我自然不會與他結為道侶。”
衛風狐疑地望着他,“真的?”
“嗯。”江顧面無表情道:“我向天道發誓。”
衛風臉上的表情瞬間燦爛起來,便聽江顧繼續道:“也不會和你結為道侶。”
衛風俊臉瞬間一沉,“為什麼?”
“你在望月這麼多年,應該明白玉階和劫玉的關系。”江顧毫不留情地捅破了他小心翼翼保護着的那層窗戶紙,神色冷淡道:“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試探我。”
衛風眸光沉沉地盯着他。
“至少現在我不會殺你。”江顧擡手擦掉他臉頰上的淚,将人往後一推,站起身撫平了被他壓皺的袖子,“安心療傷吧。”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隻是尚未等他碰到門框,就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師父。”衛風聲音微啞,有些蒼白地解釋,“我其實沒想那麼多。”
“嗯。”江顧點頭,卻抽出了手。
門扇開合,偌大的房間隻剩了衛風一人。
他有些懊惱地抓了抓頭發,出神地盯着那隻空落落的手,江顧不在,他也懶得再僞裝,眼底的暴躁和戾氣一覽無餘。
有一瞬間,他想不管不顧地沖出去,殺光這船上的所有人包括那個該死的蕭清焰,然後把江顧抓起來囚禁到試煉之境,帶着人遠走高飛,想對他做什麼都可以,什麼狗屁玉階劫玉,天上下來曆劫的仙君又如何,隻要他将人抓在手裡,江顧休想踩着他獨自一人飛升!
衛風攥緊了拳頭,面容猙獰扭曲,心底恨得要滴出血來,面前緊閉的門卻忽然被打開。
他猛地擡起頭,赤紅着眼睛看向來人。
江顧莫名其妙地打量他一眼,将手中的儲物袋扔進了他懷裡,沉甸甸的觸感讓衛風愣了片刻,他低頭捏了捏那儲物袋,聲音幹澀道:“這是什麼?”
“靈石。”江顧自己也拿着一袋,倒在了榻上開始擺陣,“飛舟速度太快,靈力難以凝聚,療傷以靈石擺陣輔助會更快一些。”
他頓了頓,看向還僵立在門口的衛風,皺眉道:“你傻站在那裡作甚?”
衛風抓着那袋沉甸甸的靈石,艱難道:“所以你剛才……隻是出去借靈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