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師父?”他低聲喊着江顧,想将人喚醒,雖然江顧意志力強悍,但在這種重傷的情況下深睡,很容易再也醒不過來。
江顧艱難地睜開了眼睛,看見了山洞外火紅欲燃的晚霞和洞口搖曳着的貼得亂七八糟毫無章法的匿息符。
沒有靈力護身,江顧久違地感受到了山間侵入骨髓的寒涼,唯有背後一片熱源,但衛風扣在他腰間的那兩隻爪子也已經冷得吓人。
見他醒來,衛風頓時松了口氣,将他抱得更緊了些,“師父,你别睡過去了,我們說說話。”
江顧閉了閉眼睛,聲音沙啞道:“去外面拾些幹柴回來,不要走太遠。”
“幹柴?”衛風低着頭茫然地看着他,而後眼睛倏然一亮,“對啊,我怎麼沒想道呢!”
他自小便養尊處優,從未接觸過什麼凡人的生活,即便到了望月他也是在被各種折磨,久而久之已經沒有了這種取暖的意識,腦子一時沒轉過來也情有可原。
衛風給自己找着借口,戀戀不舍地松開了江顧,一步二回頭地走向洞外,“師父,我很快就回來。”
“别走太遠。”江顧叮囑他,“拿把刀。”
衛風從儲物袋裡拿了兩把劍出來,“師父,劍行嗎?”
“……”江顧面無表情道:“你試試沒有靈力能不能用軟劍砍柴。”
衛風瞬間漲
紅了臉,悶頭又在儲物袋中找了許久,才找出把寬刀來,見江顧點頭,才拎着刀走出了山洞,出去時耳朵還是紅的。
待他出去,江顧才又閉上了眼睛,他聽着外面的蟲鳴聲和腳步聲,良久才哼笑了一聲。
?想看歸鴻落雪寫的《閑與仙人掃落花》第
19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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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貨。
衛風不放心江顧獨自一人,回來得很快,他帶回來的柴不算多,勉強能撐過一晚,他隻穿着外裳,又被樹枝刮破,露出了大片白皙到晃眼的胸膛,在他蹲下的時候,江顧瞥見了他用衣擺遮掩的膝蓋,看樣子應該是摔了一跤,血印子上沾着泥巴。
“師父,這果子的汁液能點引火符嗎?”他從懷裡捧出一捧鮮豔的紅果子,又拿出一疊引火符,用那雙充滿求知欲又十分清澈的眼睛看向江顧。
“……不能。”江顧難得歎了口氣,“過來,我教你。”
衛風立馬站起來,長腿一跨便到了他跟前,蹲下來眼巴巴地看着他,将那些引火符遞到了他面前。
江顧有些費力地擡起胳膊,撚過二張引火符,不緊不慢地将它們疊成了連接的二角樣式,而後使勁一擦,一簇小火苗便從符紙間冒了出來。
衛風頓時一臉崇拜地望着他,亮晶晶的眼睛裡倒映着那簇豔麗的火苗,“厲害!”
江顧實在不懂有什麼好稱贊的,不過是當初走投無路琢磨出來的不入流的小手段,他将那引火符遞給衛風,“點火。”
衛風乖乖接過去點火,隻是他找來的那堆柴有些是濕的,他費了好大功夫才将柴引燃,還被嗆得直咳嗽,待最開始的煙霧散去,他才灰頭土臉地擡起頭來沖江顧笑:“師父,點着了。”
外面的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去,獸嗥聲不絕于耳,寒涼的晚風一股腦地灌進了山洞,火光将大半山洞都映照得通紅,衛風擋在洞口處,後背被風吹得透涼也沒挪窩,一邊添柴一邊沖江顧傻樂。
“笑什麼?”江顧隔着火光問。
除了從極南之地出來最開始的那幾年,他罕少經曆過如此窮途末路的情形,傷重到靈力枯竭無法
療傷,連尋常的夜晚都變得如此漫長,即便他可以閉目養神,但山洞中另一個人的存在太過強烈,他不理解為什麼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