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下去,就說小公子被江顧蠱惑叛變,合謀盜走神器鏡花卷。”聶老斟酌片刻才道:“各個城池下通緝令,務必活捉江顧。”
“叛、叛變?”那修士愣了一下。
“蠢貨,你們難道看不出來嗎?這分明是小公子和江顧聯手演的一出戲。”聶老冷哼一聲:“他們兩個通了氣,否則公子能被這麼容易帶走?何況那鏡花卷……”
——
為了躲避聶老的追蹤,傳送陣被江顧設置地格外複雜,過了小半時辰,他才帶着蕭清焰從陣中出來。
蕭清焰拿着鏡花卷驚魂未定,“我們竟然逃出來了?”
“聶老也不想惹麻煩。”江顧道:“他應當是看出裡面也有你的參與。”
蕭清焰對他笑了笑,“無妨,總歸是暫時逃出來了,阿顧,多謝你。”
“接下來——”江顧話未說完,忽然察覺到了其他人的存在,“誰!?”
一道滿是殺意的靈力直沖蕭清焰而去,江顧眼疾手快将蕭清焰扯開,擡手擋住了那道攻擊,目光忽然一頓,“衛風?”
濃郁的黑霧惡狠狠地絞住了他的手臂,幾乎要将他的手臂折斷,霧氣中逐漸顯露出了青年挺拔的身形。
“出來。”衛風用力地攥住“蕭清焰”的手臂,憤怒和嫉妒已經将他的理智摧毀,他一想到師父的元神在這姓蕭的雜碎的軀體裡,便恨不得将這具軀殼碾成粉末。
江顧微微蹙眉,“八閣的人還在追查,這具軀殼可以隐藏氣息。”
“那你進我的軀殼。”衛風咬牙一字一句道:“我的元神能将你包裹得嚴嚴實實,半點氣息都洩露不出去。”
“别胡鬧
。”江顧震開他的手,“你元神本就不穩,還強行化作霧氣,為何不随江向雲他們離開?”
衛風怒極反笑,“跟他們離開,好讓你跟這姓蕭的同生共死蜜裡調油?”
他簡直要氣瘋了,尤其是江顧不肯從那軀殼中出來,還非要将蕭清焰擋在身後,像是生怕他活吃了對方——雖然他的确是這樣打算的。
“衛風。”江顧冷下了臉。
衛風背後的鬼紋徑直刺入了蕭清焰的軀殼,試圖強行把江顧的元神拽出來,而他本就受了重傷未愈,又與江向雲姚立纏鬥許久,強行召出鬼紋化霧之後,元神已經開始潰散,可他半點都不放在心上,這種情況下還想與江顧硬抗。
察覺到他的一樣,江顧立刻催動墨玉镯攏住了他的元神,厲聲道
:“停下來。”
衛風死死盯着他,反而變本加厲,笑得滿臉猙獰,“你與蕭清焰神魂相連,還與他一見如故,怎麼,怕我傷到他?江顧,你可真讓我大開眼界,我低三下四求你幫你渡劫你不肯,主動跑來鑽到他的身體裡,還帶着他一起逃命,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我,是不是因為你喜歡他?”
江顧越聽臉色越黑,眼看他要睜開墨玉镯把自己的元神折騰散,冷着臉從蕭清焰的軀殼中脫離出來,回到了靈寵袋自己的身體中,剛渡劫完的元神尚且虛弱,他這身體也有未愈的重傷,他身體晃了一下,險些沒站穩。
衛風冰涼的手指扣在了他的手腕上,鬼紋毫不猶豫地刺破了他的皮肉沒入,死死纏住了他的骨頭,已經愈合的傷口又滲出了絲絲血迹,甚至元神也瘋狂地想往他識海中擠,若不是知曉他的心性,江顧都快以為他在強行奪舍。
“夠了。”江顧不想與他再動手,兩個人的元神都需要修養,何況他們正在逃命。
衛風的鬼紋已經密密麻麻爬滿了他的腰背和手臂,許多細小的鬼紋甚至刺入了皮肉,江顧擡手畫了道清明符便要點在他的眉心,半途卻被衛風一掌拍開。
“我清醒得很!”衛風咬牙切齒道:“你用魅香迷惑我将我丢下,不肯讓我幫你渡劫,又讓江向雲來攔我,不就是怕我給你添亂嗎!我告訴你江顧,這個亂我還就添定了,你休想再甩開我半步!更别想跟這姓蕭的雙宿雙飛!”
蕭清焰在旁邊終于忍不住開口:“其實——”
“閉嘴!”衛風猛地轉過頭去,臉上的鬼紋白瞳驟然顯現,鋒利的獠牙抵在唇邊,“我早晚吃了你!”
那張臉着實猙獰可怖,尤其是加上那些黏膩密集的鬼紋,蕭清焰本能地退後了一步,白着臉攥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