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風後背忽然一涼,轉過頭看向江顧,他想表現得乖巧一些,卻無論如何都壓不住周身的淩厲和森冷。
三年未見,他看上去瘦了許多,五官多了些棱角,江顧擡手摸了摸他的臉頰,衛風就自己低下頭往他掌心裡蹭,順勢摟住了他的腰,絲毫不顧及在場的其他人,悶聲道:“師父,我被那劫雷劈到了大羅境初期,原本我都要突破道祖境了,現在雖然有涅槃大術躲避天雷,但我一動用靈力就會引雷,擺明了不給我活路,我們去掀了他的神殿。”
“好。”江顧沒有半分遲疑,捏起袖子裡早就迫不及待的泥團,放到了衛風懷裡。
衛風驚訝道:“師父你竟然找到了?”
這是衛風斬斷的鬼紋,還有他的大部分意識都封印在裡面,他藏得極為隐蔽,而且是在最髒最臭的沼澤底,就連稍有些靈智的魔物都不願意碰這種髒東西。
“嗯。”江顧在上面裹了厚厚的一層金色的靈力,替衛風融進了他的識海内,“此處的劫雷不敢近我的身,你可以進我的識海修煉。”
衛風眼睛瞬間一亮,緊接着便聽江顧道:“你現在元神虛弱,不宜神交。”
衛風盯着他脖子上的吻痕,眼睛隐隐顯露出鳥類的豎瞳,口是心非地點頭:“哦。”
幾日後,一行人到了紅雲城暫歇。
“紅雲城算是沉曜内陸的城池了,紅雲城裡住的都是些鬼修,白日裡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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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等到了晚上鬼市一開就熱鬧了。”風無憂走在前面,熟門熟路地為他們介紹,“再往前便是你們人族的安榴城,還有羅刹族剛搶到的照金城和樹精一族的歡喜城,和他們這些城池比起來,紅雲城還比較安全,當然和垂珠城覆竭城比不了,這裡面的鬼修脾氣有些古怪,不太歡迎活物……”()
進城前明明還是豔陽天,進了城卻如同踏進了黑夜,慘淡的霧氣彌漫在腳下,城内的建築黑沉一片,街道上挂着白色的燈籠,黃色的紙錢漫天飛舞,悲切的哭聲斷斷續續從房屋内傳來,空氣中彌漫着焦糊的氣息,無端讓人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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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無憂忽然停下了腳步,孱臨也變得警惕起來,衛風下意識地将江顧擋在了身後,三人盯着前面越來越濃的霧氣,随時準備出手。
江顧卻低下了頭。
他們腳下,青石闆鋪就的街道上逐漸滲出黏糊猩黑的血液,形成的紋路如同某種古老的符文,在這些痕迹快要連接成線時,江顧随手摸了樣東西,釘在了青石闆的縫隙中央,恰好阻斷了這些符文線。
衛風聞聲回頭,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道陰冷的聲音:“幾位
何故擅闖我紅雲城?”
風無憂沉聲道:“我等乃半仙族人,奉神谕公幹,路過此地暫歇,這是我們的令牌。”
他一擡手,四枚金色的令牌往前飛去。
那道聲音沉寂許久,令牌才重新飛回風無憂手裡,那人道:“冒犯幾位大人,還望見諒,請便。”
說完,那股陰冷的氣息和濃霧便消失不見,連帶着地上被打斷的符文也一并消失。
孱臨驚訝地看向風無憂手中的令牌:“你這是?”
風無憂沖他挑了挑眉:“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
他回頭,正碰上江顧的目光,笑道:“活了這麼多年,我總歸還是有些好東西的。”
江顧淡淡地收回了視線。
前面蹦出來了一個不到人膝蓋高的鬼娃娃,蹦蹦跳跳地引着他們往前走,最後停在了一座僻靜的宅子前,宅子前栽了一顆大槐樹,推門進去,院子正中栽了棵千年柳樹,房子坐南朝北,兇煞之氣四溢,見他們進門,那小娃娃嘻嘻哈哈地消失在了霧氣中。
沒人住中間的主屋,風無憂和孱臨進了右邊的廂房,江顧和衛風進了左邊的廂房。
衛風借着江顧的靈力在房間内畫滿了辟邪符,皺眉道:“師父,這地方太過陰邪,為何要在此處停留?”
“你強行分割意識,魂魄不穩,這裡全都是鬼修,必定有固魂之法。”江顧擡眼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