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禾微微一愣，想起前世也是這天，紀鑫野将沈喬帶進了紀府。
她連忙趕到前廳，一眼便看見了直挺挺跪在紀母面前的紀鑫野。
男人那俊美的側臉依舊是熟悉的清冷模樣，隻是現在微帶一點怒，像是往水墨畫裡滴了一團墨，分外打眼。
此刻，坐在堂上的紀母正苦口婆心地勸着紀鑫野：“清禾雖木讷了點，但三年下來，晨昏請安一日未曾空過，八字也和咱家和，你說說你到底為什麼一定要休妻另娶？”
紀鑫野語氣冷漠地開口。
“陸氏是木讷也好，賢惠也罷，都與我無關。我不愛她，所以才要休她。”
陸清禾呼吸一頓。
紀鑫野從西點軍校留學歸來，對她這類沒出過國的“舊時代”女性向來看不上。
成親這三年，除了在床上，兩人一天甚至說不上十句話。
陸清禾垂下眼，畢恭畢敬地朝紀母問好：“母親，我回來了。”
紀母餘怒未消，見了陸清禾後問出的話也似乎帶着怒氣：“你母親的喪事辦好了？”
此話一出，跪着的紀鑫野一頓，擡頭看向陸清禾問道：“你母親去世了？怎麼沒和我說。”
陸清禾平靜地看向他：“那日我找了你三次，都被你拒了。”
紀鑫野眉頭一蹙，不說話了。
紀母随手拿過桌邊的茶盞便欲砸向紀鑫野，可到了空中，又舍不得，幹脆砸向陸清禾的方向。
茶盞碎片滑過陸清禾的臉龐，瞬間便劃出一條血痕。
陸清禾立即跪在地上，她懂紀母想要她說什麼，便順從地說道：“少帥可是三書六聘明媒正娶的我，現在都不作數了嗎？”
紀鑫野沉默了片刻，便說：“我們結的是舊式婚禮，我不認。”
陸清禾一愣，心口處好像被雙手猛地掐住。
半響才從喉間擠出第二句話：“可我們已做了三年夫妻……”
“夠了！”
紀鑫野赫然從地上站起，不耐地俯視着陸清禾道。
“我最讨厭的，就是你這種封建的女人。我追求的是自由戀愛，像你這樣的人，怕是連自由二字都不會寫吧！”
說完，紀鑫野轉身就走，隻留給陸清禾一個冷漠至極的背影。
陸清禾怔怔地望着紀鑫野，手心被攥得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