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4頁)

  大家在屋子裡坐下,不一會兒的工夫,酒菜都被放到桌上,衆人誰也不出聲,各自往肚子裡倒酒填菜。候深吃得很慢,但喝得卻很快。當鄭松伸手制止他的時候,他已經喝了大半瓶的五糧液。候深順從地把酒瓶交給鄭松。對着天空舉起杯子:“豹子說過一句話,無論是誰想殺我,都一定會先殺他,好,好!”

  鄭松看着他把酒一飲而盡再把酒杯摔碎:“深哥,豹哥這次的死并不是因為有人想要你的命。”

  “那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們會不知道我一定要為他報仇?哈哈。”候深笑起來,“他們不可能不知道,不可能。除非他們根本就不怕我。除非是東山鳳院,他們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裡,要殺誰就殺誰。媽的。大家都是出來混的。當我候深怕死是嗎?鳳院有什麼了不起?你們可以各回各家,我一個人去找他們拼命。”

  “決不是鳳院,深哥。鳳院以穩著稱。他們絕不會留下任何潛在的危險。如果是鳳院下的手,那麼至少您和曹德雄不會會活着。”

  候深瞪圓一雙血紅的眼直勾勾地盯住他,同時抓起一聽可樂倒進肚子裡:“那麼是誰?”

  鄭松搖頭:“我們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如果是兩個人,那麼下手的可能是何鳳。也許她也聽說了高争的事,她不想城裡的人幹起來。城裡一亂,就肯定會把她牽連進去。雖然她很少在城裡行動。但她早晚脫不了幹系。是不是,深哥?”

  候深點頭:“不錯,我要是幹掉了南三兒,肯定會要求她來做我的老婆。”

  “如果不是何鳳幹的,那一定是方進民。”

  章安文皺起眉:“等一等,老兄。我一直很佩服你,但這可有點不對。據我看來,南三兒是掙夠錢的人。他放任劉則雲孟繁跟他分庭抗居,關志悅剛回來把他們和我們的實力拉平,他又把高争放飛了。很明顯,他不打算跟我們開戰。或者可以說,他等着我們去要他的命。”

  “我說的是方進民,不是南三兒。”

  “噢。”章安文點點表示同意。

  候深擡起頭:“不可能。方進民與南三兒的關系豹子跟我的關系差不多。”

  鄭松聳聳肩,點燃一支煙:“如果下手的是三個人就不好說了。這個城市裡的任何一個人都能找出三個人來幹掉豹子。用不着什麼高手不高手。”

  “那就是說,你猜不出是什麼人動手殺了我的兄弟,對不對?”候深半醉的眼中放射出淩曆的光芒盯住鄭松。

  鄭松承認:“因為我們不知道細節,而且,現場有可能已經被破壞掉。我們也永遠不會知道。深哥,葉飛的意思很明顯,他不希望我們和别人開戰,他一定在抓緊收集我們的罪證及我們慣用的手段。等他了解這些東西以後,我們就連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候深苦笑着低下頭:“可我們隻能坐在這裡看着。我跟南三兒勢均力故,根本沒什麼勝算。八珍和劉楠又去一邊虎視眈眈地看着。就算是趙天城和杜大勇那種角色我現在都分不出人手去防他們。不管是誰幹掉了豹子。我都沒有能力去為他報仇。”

  曹德雄眨眨眼:“南三手底下那個叫郭軍的小子,成天喝醉了酒就找女人。我看他活得差不多了。”

  候深用手抹一把臉,站起身:“各回各家睡覺去。葉飛和潘志剛不是什麼傻瓜,他們肯定會派出所有的人來盯住我不放,他們也一定會派出同樣多的人去看住南三兒,劉南和八珍。不管是誰殺了豹子,這個人都要為此付出代價,但不是現在。現在,是休息的時候。”

第十九章

  鐵翼坐在寬大的加長林肯的後座上,用和花連一樣認真,仔細的态度去檢查自己的手槍直到他确定自己可以随時把它拔出來幹掉任何一個想幹掉的人。

  他把槍放在懷裡:“仁兄,真難為你千裡逃跑到這來保衛我的生命安全。雖然我不相信你真的能救我一命,但我還是很感激。我們要見的這位宋瑞臣老先生到底是個什麼人?幹麼這麼興師動衆?”

  陸仁抱着雙肩穩穩當當地坐在他對面:“宋瑞臣是這個國家中可以與我們抗衡的人物。他的祖上是一位清朝的參将,跟林則徐一起駐守過廣東,也是位民族英雄。後來林則徐罷官。這位參将流落為寇,依舊與外國人做對。然後好像是清朝派大軍圍剿了他。他的子孫們是靠他搶來的洋錢起家,在上海混過一段,但混得不好。日本人進入上海之後,他們退到逝江一帶。那時候家道開始中興,直到解放以後還是幹得不錯。但在文革時他們不如我們那樣幸運。宋氏家族遭到巨大的打擊,逃到西藏,後來又到新疆。在新疆的時候他們跟當地人混得很不錯,文革時期國家大亂,各地的文物古玩大量流失。他們主要搞出口文物。”

  鐵翼笑起來:“他媽的,出口文物?聽起來像正經生意似的,如果國家允許的話,我也願意幹幹出口文物。”

  陸仁沒理他:“他們那一段時間做得很大,和康生的幾個手下都有過來往。文革後他們就停止了這個行動。現在他們在做房地産和汽車進口。”

  “噢!”鐵翼驚歎一聲:“他為什麼一定要見我?”

  “因為我們打算在他的地面上開一個公司,也許,是搞香煙和家電。”

  “香煙和家電?那幹我屁事?”

  “如果他允許我們在這裡開這樣一個公司,他就有義務保護我們的安全。要知道我們和他們是多少年的老朋友,老得比你的歲數還要老。”花連耐心的為鐵翼解釋,“所以,他很可能也要去我們那裡跟蘇聯人做點買賣,那樣的話,你就有同樣的義務去保護他公司的安全。”

  鐵翼很不高興地瞪起眼:“我們在我們那裡做自己的,他在這裡做他的,不是省卻許多麻煩?”

  “你少廢話,錢不是一個人賺的,也不是一個人花的。我警告你,見到宋先生之後不要像你平時那樣的油腔滑調。你要把他當做一位前輩去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