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應該動身去洛陽了。”
“這麼快?”
“我看潘志剛和葉飛是急于把事情鬧大給道上的朋友一個鎮攝,劉楠恐怕是兇多吉少。”
鐵翼點點頭示意伯橋離開,然後他對在門前的穆華招招手,穆華走過來。鐵翼為他正正衣領:“清華怎麼還沒有下來?”
“她說她有點不舒服。五哥,我看她的火氣不小。”
“你看她的火氣不小?你連這個都能看出來,那麼你看我該不該上去?”
穆華盯着鐵翼光亮的皮鞋,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該看的事情不看,不該看的瞎看。讓你出主意的時候就像塊木頭,不用你出主意時候你就胡說八道。守到大門外面去。今晚我不想再見到你這張臉!”
“是,五哥。”穆華轉身要去。鐵翼伸手拉住他笑道:“你别傻乎乎地真站到門外去,外面的風很涼,我不希望你明天找什麼感冒發燒的借口不來上班。”
穆華也笑了:“知道,五哥。”
鐵翼小心地把上衣整平,硬起頭皮走上三樓的咖啡廳。廳中,鐵菲和孟清華有說有笑,氣氛很好。鐵翼在心中安慰自己:也許,自己這個聰明的小妹妹已經把清華的怒火擺平。于是,鐵翼在臉上放滿讨好的笑容走過去:“聊得蠻開心嗎,我的拜師大典馬上就要開始了,有沒有興趣捧個場?”
鐵菲和孟清華停止交談,同時把臉轉向别的方向不來看他。鐵翼這才明白根本不是妹妹把清華勸止了,而是清華把鐵菲拉到她的戰壕裡去。鐵翼隻有尴尬地咳一聲:“小妹,下去幫我招呼客人。”
“不去。你那麼忙,上來幹麼?”
“少廢話,下樓去,别等我打你。”鐵翼變魔術一般地取出一條珍珠項鍊挂到鐵菲的脖子上。鐵菲嘻嘻一笑,跳起身跑開。清華忍不住要樂,隻有低頭假做喝咖啡來掩飾,鐵翼在她身邊站住,伸手扶摸她長長的發:“清華,我的拜師儀式就要開始,我希望你能在場。”
“葉玲哪?你是不是希望她也能在還有宋甯?我算什麼?”
鐵翼胸中一股怒火騰然而起,他實在不知道清華用什麼方法把鐵菲知道的秘密全都套了出來,鐵菲并不是願意多嘴多舌的女孩子。他一忍再忍把怒火壓住,在清華的對面坐下去:“我,在南方的幾乎每天都跟宋甯在一起。我怕,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我一直沒去銀座。”
清華擡起眼:“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想動我。小菲是個善良的孩子,她是因為不想讓我吃虧,所以把事情都告訴地我。而且,她一定看得出你不想動我。你不用滿臉帶笑眼含殺機地上火,她做得不對嗎?”
“做得沒錯。”
“那麼你哪?你既然不想動我,幹麼又要我下去跟你一起迎賓?還吩咐人吃飯的時候安排我坐你身邊?你想讓所有的人都認為我是你的情人嗎?”
鐵翼搖頭:“我是不想讓你生氣。”
“生氣?”清華把身子從桌面上探過來盯着他,“鐵翼,現在全國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的情人。什麼南三兒,猴子,劉楠見到我都是一幅見到五哥夫人的表情,你怎麼讓我不生氣?銀座有一半是你的!你投了一百四十二萬!全都扔給我,你坐地分成嗎?你是五哥,你高興去就去,不高興就不去。我怎麼知道你哪一天不高興起來一腳把我踢出銀座?”
“你知道我不會!”
“可你連着兩個月不去,什麼意思?!又讓我去銀座跟你迎賓,我算你什麼人?誰願意挂名做你的情人讓她做好了,别來找我!”
“我不是……”
“五哥。”伯橋出現在門前。
鐵翼大怒:“什麼?!”
“時間到了。”
鐵翼猛一揚手把面前的咖啡壺擲出去,轉身下樓。清華長長地歎出一口氣,坐倒在地上。
喧嘩的鼓樂聲從一樓的大廳悠悠然響起直沖雲霄,燈火輝煌的銀日大廈向四周散放着揚揚的喜氣,哄然的喧嚣劃破夜空傳出好遠,直傳到燈光照不到的角落。葉玲叼着一支煙盒靠在牆角中,瑟瑟的夜風舞起她長長的發,也吹得她的風衣裂裂地做響。也許,那裡的歡笑永不會屬于她。葉玲突然想起兩句話:你說,你要走不再回頭地去那個古老的車站踏上古老的月台走入古老的車廂離開我你說,你要走不再回頭地去那座幽深的山裡找一座幽靜的古廟做一輩子幽怨的尼姑去讀、長長的經書。
她輕聲自語:“翼,我要走了。”她手中的步話機響起:“一隊呼叫指揮,一隊呼叫指揮,劉楠歸案。劉楠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