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咱們大宋的冶煉爐,為什麼隻能熱到這個程度?
那是因為現在最好的隔火材料,隻能承受到這個程度。
而你恰恰忽略了這個最關鍵的因素,就算元帥真的幫你要來了錢,按你的想法建起了新的冶煉爐,将來也隻有一個可能,就是爐子會被燒穿。
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說你不切實際了吧?”
詹大方的話說完了之後,沈行知撲通一聲,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嘴裡還不停的喃喃自語着: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看到沈行知失魂落魄的樣子,嶽飛看向了詹大方,輕聲說道:
“詹大人,借一步說話?”
“元帥請!”
倆人到了後堂之後,詹大方就先開口說道:
“元帥是否怪我太過于直接了?”
“沒有,詹大人誤會了。
本帥是慶幸先來見了你,要是真的直接去見了官家,真要來了錢,那恐怕就鑄成大錯了。”
嶽飛此時确實是有點兒慶幸,看來專業的事兒,還是要聽專業人士的意見。
在他看來,沈行知的想法确實有獨到之處,但沒想到詹大方竟然一眼看出了問題。
正在他慶幸之時,詹大方卻是說道:
“如果元帥真能從官家那裡要來經費的話,我倒是覺得可以一試!”
他這麼一說,倒是把嶽飛給鬧迷糊了。
“詹大人剛才不是還說他的想法不切實際的嗎?”
“元帥,其實是這樣的,他關于冶煉爐以及風箱的那幾個想法,真的堪稱神來之筆。
雖然他忽略了隔火材料這個問題,但并不能否認他在冶煉一道上的天份。”
“那你為何......”
“元帥有所不知,他家自從沈括大人之後,已經連續兩代無人入仕了。
而他又是這一代的獨子,他的父親将全部的希望都壓在了他身上。
其實他父親也知道他自小就喜歡研究雜學,但為了家族,一直都嚴厲禁止他接觸這些東西。
要不然的話,以他家的家資,他自己就可以在家裡實驗這些東西,根本不必求到元帥你的門下。
我剛才那麼敲打他,其實心裡也很矛盾啊。
做為他父親的朋友,我當然希望他能以家族為重。
但看到這麼有天份的後輩,我又想着盡早點醒他,讓他不要那麼癡迷于天馬行空,能夠早點兒學會腳踏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