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越描越黑。
偏偏正主本人還在沾沾自喜,斜風細雨落在她卷翹的睫羽上,水光之下琉璃無比。
煙雨濛濛,她純然嬌妩。
***
雲婳和司珩一直等到雨停才離開雲家,隻是當他們前腳剛邁進王府,身後便響起一道輕佻尖刺的聲音。
“呦,七皇弟還活着呢?”
司珩腳步一頓,眼神瞬間寒涼下來,一言不發地轉過身,看向大門處不請自來的司蒙。
司蒙搖頭晃腦地走到司珩面前,剛要出言嘲諷,卻看見司珩身後的雲婳。
面若芙蕖清婉,身若纖柳婀娜,尤其是那雙杏目掬星盈月般顧盼生輝。
司蒙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一條縫,淫邪地盯着雲婳,不斷咂舌。沒想到,真是沒想到!這個病秧子豔福不淺啊,竟然被賜了這麼一個天仙似的美人!
雲婳被司蒙那露骨又猥瑣的目光盯得反感發慌,下意識地往司珩身後躲,避開司蒙的直視。
司珩察覺到雲婳的動作,不動聲色地配合着她挪了挪腳步。颀長高大的身影擋在她面前,将嬌小的她完全納入他身後的暗影中。
雲婳垂眸看着她和司珩映在地上交疊纏連的身影,惶惶不安的心莫名有了安全感。
司蒙看着兩人的動作,眼神逐漸惡毒,不懷好意地讪笑:“本王聽說你又昏迷了,好心來替你收屍。既然你沒死,就等下次吧,反正你也沒幾年活頭了,總有機會的。哈哈”
聞言,雲婳立刻蹙起眉尖,站在司珩身後氣鼓鼓地朝司蒙的方向瞪了一眼。這人是誰呀?好讨厭!從他對司珩的稱呼來看,雲婳猜測他應該是某位皇子,那就是司珩的哥哥,可是她聽到他詛咒司珩說他活不久,心裡便沒來由地發堵。
而司珩隻是神色淡淡地乜着司蒙,薄唇勾着幾分輕笑,慢悠悠地開口:“你給老四當狗當久了,不叫兩聲,難受?”
“你!”司蒙氣得嘴角抽動,惡狠狠地剜着司珩。
司珩收了笑,看向大門的方向,沉聲吐出一字:“滾。”
司蒙最讨厭的就是司珩這副德行。以前在宮裡,不管他們怎麼打他,怎麼罵他,他都不會求饒,隻是用一雙陰沉的眸子乜着他們,像一隻永遠馴不服的狼,冷冽而桀骜。
關鍵是他憑什麼?世人以為司珩活不過二十五歲是傳聞,可他們幾個皇子是親耳聽太醫下的診斷,一個短命又不受待見的病秧子有什麼資格同他嗆聲?
就是因為看不慣司珩,司蒙每次看到他都會挑釁一番試圖羞辱他,雖然都沒成功過。可越是沒達目的,他就越不想善罷甘休。
司蒙被司珩說到痛處,氣得手都哆嗦了,好在被身旁的親信王保扶住,輕聲提醒:“王爺,公務要緊。”
司蒙就坡下驢,借着王保的話,緩了緩,嚷道:“司珩,你給本王等着,等本王辦完事再回來收拾你。”
“本王等你。”司珩挑起一側眉峰,眼中噙着譏诮,玩味地乜視司蒙鐵青的臉色。
司蒙用力一甩袖子,罵罵咧咧地出了辰王府。
司珩冷睨着司蒙的背影,眸色一沉。這個蠢貨倒不至于為了挑釁自已特意來一趟阒州,那他突然出現在這就一定有原因。
司珩側首看向暮風,未置一言。暮風卻躬身會意,旋即飛身,藏在暗處不遠不近地跟着大步流星上了馬車的司蒙。
雲婳從司珩身後走出,拉了拉他的袖子,輕聲問:“殿下,剛才那人是誰?”
司珩低頭,視線落在攥着他衣袖的小手上,玉指纖纖瑩白溫軟,眼神凝了凝,遲聲道:“荊王,司蒙。”
——也是他的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