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1頁)

他一邊穿衣服,一邊小心去看司珩。隻見單薄瘦削的身體被打趴下又頑強地立起,臉色蒼白如雪,鮮血不停地順着他的頭,他的嘴蜿蜒流下。

可那雙漆黑的眸子卻始終沉沉乜着司珏,不求饒,甚至吭都不吭一聲。

刺目的紅,慘色的白,交織出妖冶而詭谲的烈性。

司珏身邊的人都打累了,司珩早已渾身是血,就連那雙黑涔涔的眼睛都染上了猩紅,卻依舊不服軟。許是打得無趣了,司珏悻悻讓人收了手,冷笑着說下次再繼續。

從那一天起,司蒙跟在了司珏身邊,從被打的人變成了打人的人,在這陰暗的宮裡,甚至不需要司珏開口,他就會替他動手。

或許是早已不存在的自尊心作祟,打司珩的時候他比誰打得都狠,就他堅韌不屈嗎?那就往死裡打。

當被欺淩者變成欺淩者,他不會有念及曾經的感同身受,他會比任何人都殘忍。因為他不敢直視自已心底的懦弱,又貪圖淩駕他人之上的虛榮。

“來人。”司蒙對屋外喊了一聲。

親信王保點頭哈腰地趕忙走進來:“王爺您吩咐。”

“明日派人盯着辰王府,一旦司珩出府,讓他有去無回。”司蒙瞪着自已的手背,極度的不甘讓他癫狂。

第18章

遇險

第二日,雲婳醒來的時候司珩并不在府中。用過早膳後,她經過司珩書房,透過敞開的窗,看到昨日買的水仙靜靜立在桌案上。

翠綠的葉片托着含苞待放的花朵,花苞外層包裹着一層淡淡的、幾近透明的薄膜,隐約窺見裡面潔白如雪的花瓣輪廓。微風拂過,清新淡雅的花香不急不緩地悠然彌漫。

雲婳嗅着那淡淡的香氣,唇角微微上揚,捧着一袋花種,腳步輕快地走向府内空地。青桃拿着鋤頭,提着水桶笑呵呵跟在她身後。

金色的秋陽如同柔和的絲綢一般,徐徐灑在大地,照耀着惬意安然的忙碌身影。

“今天先到這兒吧,我想回府看看,青桃。”雲婳站起身,撣了撣裙子上沾着的泥土,看了一眼漸沉的太陽。

明日張伯他們便要和王府的侍衛一起喬裝成商旅将糧食送往雍州,雲婳還是有些不放心,想趁天沒黑再回趟雲家看看。

“是,王妃,我這就讓人備車。”青桃收起鋤頭和水桶,陪雲婳回屋換了身衣裳,叫人準備好了馬車。

三刻鐘後,雲婳回到雲家,見張伯他們已經将要運的米整齊地堆在庫房,又準備了防雨防潮的綢布,一切井然有序,萬事俱備,這才放心地回到前廳同樊氏和雲姝說話。

樊氏身邊的張媽媽笑着對雲婳道:“四姑娘回來的真是時候,夫人知道您愛吃山楂糖,這幾日剛做好,正想着明日叫人給您送到王府呢,你就回來了。”

在雲家,張媽媽和張伯他們還是習慣稱呼雲婳為四姑娘,雲婳也喜歡他們這麼叫她。

雲婳一聽有山楂糖,立時眼睛就亮了,甜聲道:“母親做了山楂糖啊,我現在就想吃。”

她最喜歡吃樊氏做的山楂糖了,有山楂自然的果香和酸澀又融了糖霜的甜,好吃極了。

“張媽媽快去把山楂糖給這饞丫頭取來。”樊氏寵溺地刮了下雲婳的鼻梁。

張媽媽笑着出門,正巧碰到迎面進來的門房小厮,見他看向樊氏和雲婳道:“啟禀夫人,辰王殿下在府門口,說是來接王妃回府。”

雲婳一聽司珩來了,既驚又喜,她沒想司珩會知道她在雲家,更沒想到他會來接她。喜大過了驚,菱唇彎彎,提起裙擺就要往外跑。

雲姝看着雲婳一副急不可耐的小模樣,忍不住打趣她:“母親快看咱們婳兒,像是恨不得一下飛出去呢。嗯,果然是新婚燕爾,蜜裡調油啊……”

“三姐姐!”雲婳被雲姝說得紅了臉,走到雲姝身邊,嬌嗔地捂住她的嘴。

雲姝笑得更開心了,一雙含情目盈盈帶笑,抛給雲婳一個暧昧的眼神,扒了扒她的手,繼續逗她:“就是不知道——可有紅袖添香,描眉畫目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