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婳上下打量着司珩,見他的衣擺濕透,一看就是大雨剛過,便快馬加鞭趕回來的。
雲婳看向司珩的手腕,輕聲問:“這幾日殿下手腕換藥了嗎?”
“在等王妃換。”司珩看着雲婳擔憂的神色,低沉的聲線攀上幾分笑意。
“好,那我們快回去換藥。”雲婳隻顧擔心司珩的手腕,根本沒聽出他語調中的輕佻。
“嗯。”司珩見起風了,随手為雲婳扣上兜帽。
回到屋後,雲婳解下司珩手腕上的棉紗,蹙眉瞧着早已經黏糊成一團的藥粉,有些責怪地看向司珩:“傷口都發炎了,這麼紅,這麼腫,殿下不疼嗎?這幾日為什麼不換藥呢?”
司珩瞥了眼傷口,聽着雲婳語氣裡的嗔怪,漆眸漾開輕淺的笑,如實道:“沒時間。”
起初,是怕司蒙跑了,所以晝夜不停地追。後來,是着急回來,所以馬不停蹄地趕。
雲婳因司珩一點都不在意自已的身體而有些生氣,可她又不知道應該怎麼和他說,說深了她還不太敢,說淺了根本沒用。
雲婳悶不做聲地給司珩清理了傷口,重新塗了一遍藥粉,纏上新的棉紗,不放心地再次叮囑:“殿下一會兒沐浴的時候,還是要多注意,别沾水。”
司珩依言颔首,起身進了湢室,可沒一會兒又出來了。
雲婳合上藥箱,擡眸看向衣衫整齊站在湢室門口的司珩,疑惑地問:“殿下怎麼沒洗?”
“手疼,解不了衣帶。”司珩神色恹厲地睥着自已受傷的手腕。
那表情在雲婳看來,生怕他下一刻發狠把自已的手剁了。趕忙走到司珩身邊,亮晶晶的眼睛澄澈甜軟,柔聲說:“不要緊的,我幫殿下。”
“有勞王妃。”司珩垂眸客氣地說着,隻是轉身之際,在雲婳看不見的方向,薄唇勾起一抹笑。
司珩這麼禮貌反而弄得雲婳有些不好意思,櫻唇輕啟:“殿下客氣。”
湢室裡水汽氤氲,雲婳剛一邁進去,瑩白的小臉莫名染上些許紅暈。
雲婳站在司珩身前,并不熟練地去解他的腰帶,細白的手指在他腰間摸索半天才找到扣眼,解下腰帶,松散的衣衫飄飄蕩蕩地敞開,衣下的肌膚時隐時現。
雲婳轉頭将腰帶放在身後的衣架上,再轉過來時,驚覺司珩與她之間的距離突然近到幾乎逼仄。
“殿下自已擡手褪衣服,可以嗎?”雲婳往後躲了躲,後背緊緊貼在衣架上,低着頭,不敢亂看地問。
“手腕擡不起來。”司珩聲音依舊恹然,唇角卻勾着三分笑,饒有興緻地看着雲婳瓷白的臉頰一點一點漫上嬌豔的紅。
雲婳輕輕咬唇,忍住羞意,将司珩交疊的衣襟拉開。
指尖剛一探入他肩上的衣襟,左側前襟倏爾滑落至他的臂彎,露出大半個肩膀,冷白贲張的胸膛,勁瘦緊實的窄腰頓時一覽無餘。
雲婳眼皮顫了顫,飛快别過臉轉向一旁,心頭砰砰亂跳。
司珩看了眼泛着绯色的嬌靥,忽然俯身湊近她,右手擡高抵在她身後的衣架上。
随着他的動作,本就滑落的衣襟敞得更開,塊塊分明的腰腹橫沖直撞地闖入雲婳眼簾。
雲婳不想看,奈何他腰腹上流暢的線條,像一隻無形的手,扒着她的眼睛想讓她看。于是,眼角餘光中,她看得一清二楚……
司珩勾唇一笑,微微側過臉,薄唇貼在雲婳耳畔,善解人意地說:“本王怕王妃夠不到,所以離近些。”
沉磁悠緩的嗓音飄進雲婳耳中,溫熱的氣息灑在她頸側,像缥缈旖旎的夏風,燙得人心慌意亂。
雲婳藏在衣袖下的手指不自覺地抖了一下,努力壓下像是快要跳出來的心,索性閉上眼睛一把扯下司珩的長衫,卷了卷直接反手扔到衣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