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林錦書和王行舟也算是青梅竹馬的玩伴,要不然蕭大娘子也不能同意和王家的親事。隻是這幾年林錦芙忽然表現出對王行舟有意,又做了很多事,弄得林錦書和王行舟之間的那些少年情誼蕩然無存,還彼此生出諸多嫌隙。
雲婳凝着謝意對暮風和暮雲颔了颔首,便被司珩拉走了,迎面瞧見朝林錦芙颠颠跑來的王行舟。
他手上還拿着熱氣騰騰的黃金燒芋,即使燙得左手倒右手,臉上卻仍帶着笑叫林錦芙:“芙兒,我買回來了。”
司珩低頭看着若有所思的雲婳,皺了皺眉,稍用勁握了下掌中柔荑。
“疼!”雲婳小聲嘟囔了一句,不覺帶上了點撒嬌,擡眸嗔向司珩。
見她又将注意力放回到自已身上,司珩這才眉峰舒朗,掌中的手柔若無骨,仿佛他輕輕一捏都能捏斷她的指骨。
“瞎琢磨什麼呢?說來聽聽。”司珩松了松手,放輕力道握着雲婳的手。
雲婳感受到他手的變化,唇角情不自禁地翹起,帶點壓不下去的甜笑,給司珩講起了林錦書、王行舟和林錦芙之間的事。
司珩向來對别人的事都不感興趣,但還是勉為其難地聽着。在雲婳講完之後,面無表情地來了一句:“識人不清便是蠢,蠢必付出代價。”
雲婳知道司珩在說王行舟,不過她也有些好奇,司珩那日明明是第一次見林錦芙和王行舟,他是怎麼一眼就看出的?
兩人說話間到了一處不起眼的面館,鋪面雖然不大,但也算賓客盈門,隻差一張桌子就都坐滿了。
雲婳和司珩剛一走進去,原本人聲鼎沸的小店瞬間安靜下來,數道視線齊齊落在他倆身上短暫地看了一會兒,又各自聊了起來。
這時,店主熱情地迎了上來,細心地擦了一遍桌子,才招待兩人坐下,笑問:“幾位想吃什麼面?”
雲婳看看司珩問他的意見,司珩淡聲道:“你決定就好。”
“那要四碗油潑面吧。”雲婳給在旁邊拼桌而坐的暮風和暮雲也點了同樣的面。
“好嘞,幾位稍候。”店主将抹布搭回肩頭,快步朝後廚走去。
等面的時候,雲婳一邊捧着金絲餅吃得津津有味,一邊興趣盎然地聽衆人山南海北的聊東聊西。
一個人用竹簽剔了剔牙,開了話茬:“聽說皇上沉迷煉制長生丹藥,又要在南蓬萊修道觀了。”
立即有個書生模樣的人歎了口氣,接道:“皇上日薄西山又不想放權,而皇子們正年富力強,虎視眈眈地觊觎皇位。”
他旁邊的人擺擺手,煞有介事地說:“自從二皇子死後,這些年不也就是大皇子和四皇子在争嗎?其他幾個皇子都不行,像咱們阒州的那個七皇子,那根本就不行,活都活不久的。”
雲婳原本聽得興緻勃勃,結果聽他們這麼說司珩,立即放下手中金絲餅,擔憂地轉頭看司珩,卻見他悠哉地睥着衆人,好像說的不是他一樣。
雲婳蹙起眉尖,擡手捂住司珩的耳朵,一臉認真地小聲說:“殿下不要聽他們說的,殿下很行,很行!”
司珩看着雲婳澄軟的眼眸和稚氣的動作,挑了下眉,握着她細白的手腕放在他腰側,低聲逗她:“你又沒試過,怎麼知道本王很行?”
“殿下看着就很行啊。”雲婳脫口而出。
司珩勾起一側唇角,捏了捏雲婳軟嫩的臉頰,極輕地笑了,雞同鴨講,說的根本不是一個事。
“殿下一定會長壽安辰的。”雲婳歪頭湊到司珩面前,眉眼真摯又溫柔地望着他。
司珩笑了笑,摸摸她的頭,卻沒有接她的話,這也是他第一次沒有應她……
“面來了,幾位客官慢用。”店主的吆喝聲響起,岔開了雲婳和司珩的對話,端着大托盤将面碗一一擺在幾人跟前。
香氣四溢的油撥面,勁道爽滑的面身,讓人食欲大增,雲婳滿足地吃了一大碗,然後又領着司珩去買了些她愛吃的杏仁餅。
回去的路上,雲婳側身倚在車窗前閑适地欣賞着夜景,時不時從袋子裡摸出個杏仁餅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