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婳于吃的間隙擡眸看向翩翩起舞的蔣思遙,羅裙飄飄,身姿婀娜,每一個動作既柔美又不失力量,确實很好看,便放下食箸認真看了起來。
隻是她慢慢發現有些不對勁,蔣思遙每次轉向他們這邊的時候,如波媚眼都會特意流向司珩。
雲婳盯着蔣思遙,拍了拍司珩的手背,頭微微靠向司珩,輕聲道:“殿下,她好像在看你。”
司珩皺了下眉,瞥了蔣思遙一眼。而蔣思遙見司珩終于看向她,眼中的情意更加綿綿若水。
高台上的司音捕捉到蔣思遙看向司珩的眼神,慢條斯理地端起盛着美酒的角杯放在唇邊抿了一口,鳳目浮上一絲玩味的笑。
司珩陰沉着臉瞪着蔣思遙,眼神狠戾涼薄,如同看一個死物,他已經開始思考要怎麼掐死她了!
和司珩相對而坐的沈既白也察覺到他的變化,笑而不語地靠向身後的椅背。
無情之人的愛,又豈是人人都能承的?
承得了,便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承不了,便是一屍一地一孤墳。
蔣思遙生生被司珩瞪得脊背生寒,腳下的舞步都開始淩亂了起來,她努力壓住心底的恐慌,臉上依舊保持舞者的微笑,堪堪将舞跳完了。
一曲終了,不知情的賓客們紛紛對蔣思遙的舞蹈投去贊賞的目光和熱烈的稱贊。
在衆人的吹捧中,蔣思遙被司珩吓出來的慌,逐漸被沾沾自喜取代。
她端莊地對衆人回禮,又看向雲婳,面色恭善地道:“聽說辰王妃舞藝極佳,不知可否借長公主之宴,讓吾等長幾分見識,一睹王妃風采?”
雲婳看着突然對她發難的蔣思遙,在桌下輕輕握住在暴怒邊緣的司珩的手,面上同樣凝着淡笑,問:“你聽誰說我舞藝極佳的啊?”
本就是假話,偏偏雲婳還當真問,蔣思遙一時語塞,竟難以下接。
雲婳慢慢收了臉上的淡笑,繼續道:“我本不擅長舞蹈,永樂鄉君卻說我舞藝極佳。今日可是長公主的接風宴,你竟然如此恭維我,怕是有喧賓奪主之嫌吧?”
蔣思遙原本是想讓雲婳出醜,結果雲婳直接大方承認不會,反而讓衆人的關注點落在她後面的話上。一下轉移了矛盾方向,極易将衆人繞進蔣思遙是在故意讨好她的預設裡。
如此不按套路出牌,再次打得蔣思遙措手不及。
沈既白看向雲婳,這小丫頭果然歪理頗多,看來雲家的孩子确實聰慧。
司珩勾唇笑了,欣賞的目光落在雲婳身上,他的寶貝雖然乖,但不傻。
“我不是……”蔣思遙臉色難看地辯解。
雲婳冷聲打斷她的話:“我自是可以不同鄉君計較,但還望鄉君莫要再做這種令人犯難之事。”
“我,我……”話都被雲婳搶先說完了,蔣思遙“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隻能灰頭土臉地退了下去。
孟知雨和唐宛看看蔣思遙,心照不宣地撫了撫心口,蔣思遙竟都不是辰王妃的對手,她倆得虧沒動歪心思。
司音冷眼瞧着比今晚任何一個節目都要有趣的一幕,晃了晃角杯裡的美酒,鳳目逐漸浮上醉意,遂吩咐衆人散了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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