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音見狀，眼尾沾笑地将雪花酥遞到雲婳手裡。
司珩好氣又好笑地望向開心吃着雪花酥的雲婳。呵，他還不如一塊雪花酥了！
雲婳假裝沒看見司珩幽沉的眼色，還對他甜甜一笑。
雲婳轉頭看向司音，狀似随意地說：“長公主姐姐，上次你問我‘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那你是有喜歡的人了嗎？”
她不想直接問司音喜不喜歡沈既白，總感覺那麼問太刻意了，容易讓人不舒服。
司音正在倒茶的手頓了頓，眼神漸漸暗了下去，不由自主地瞥向一旁裝着生肖木雕的錦盒，好半晌才道：“有，但好像為時已晚。”
“為什麼啊？”雲婳接過司音手裡的茶盞，小聲問。
“因為他不在了……”司音笑着說，可那笑卻不達眼底，反而勾勒出無盡苦澀。
司珩漫不經心地擡眸看了看司音，又瞥了眼她身邊敞開的錦盒，倏爾了然地撚了一圈指間的黑玉骨戒。
雲婳雖然不知道司音說的是誰，可單是看司音那苦澀的笑，就已經能感受到她的哀傷了。
然而，哀傷并不适合司音。雲婳覺得司音笑的時候才是最耀眼奪目的，才像尊貴無比的大魏長公主。
“既然逝者已矣，長公主姐姐就别難過了。你還是應該多笑笑，你笑起來特别好看。”雲婳安慰地握住司音的手，誇贊地轉移話題。
司音忽然定定地看向雲婳，曾幾何時那個人也說過類似的話。
那時，他俯身想去握她的手，她躲開了，還将手背在身後，面無表情地瞪着他。
他依舊沒有生氣，反而摸摸她的頭，半蹲在她腿邊，溫聲問她：“孤的小公主笑起來煞是好看，本該是多笑笑的。可是，孤要怎麼做才能讓音兒多笑笑呢？哪怕不是對孤笑，隻要音兒能笑就好……”
他有一雙雄鷹般銳利的黑眸，那雙眼睛裡蘊着王者的霸氣，翻湧着殺伐果決。
可他看向她的時候，眼中隻有期許、寵溺、縱容，甚至将無奈都藏了起來，不想讓她知曉。
那時，她以為自已不在意的。可是，赫連循，為什麼你說過的話，甚至你說話時的神态，我到現在都記得呢？
第82章
怅惘
赫連循，你好殘忍啊！
你用八年時間，讓我安逸到忘乎所以，讓我習慣了你的存在，而你卻離開了，又讓我用往後餘生去想你……
司音倏爾仰起頭，生生将湧上眼眶的淚水憋了回去。她不會哭，最起碼在人前她不會哭。
雲婳哄慣了特别愛哭的雲姝，如今看着強行壓抑自已的司音，反而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了。
越是驕傲的人，越是不想被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司珩看向司音，忽然問：“雪花酥是買的，還是你帶來的廚子做的？”
司音緩了半晌，才順着司珩的話，道：“明日我讓人做好，送到你府上。”
“多做些，我家現在人多。”司珩轉着手中茶盞，慢條斯理地說。
人多？司音奇怪地看了眼司珩，眸光微閃，将視線落在雲婳肚子上，是這裡多了個人嗎？
雲婳呆呆地跟着司音的目光也看向自已的肚子，還心虛地捏了捏，以為是自已雪花酥吃多了，小肚子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