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午後，身着淺粉色鬥篷的小女娃，手裡握着一截枯枝蹲在府門前的地上胡亂畫着，時不時擡頭對站在她身邊的高挑男孩，呲着小牙笑一下。
“傻笑什麼？”林司唇角微彎，伸出手彈了下季歲歡頭上的兩個小抓髻。
季歲歡從地上蹦起來，跳到林司面前，費力地踮起腳尖，擡着小短胳膊在她和他的頭頂傾斜地來回比劃，笑眯眯地說：“林司你長高了好多呀！”
剛遇見林司那會兒，他隻比她高不到一頭，現在竟然比她高一個腦袋外加一個脖子了，而且那張臉還比之前更好看了。
季歲歡搖搖晃晃地踮着腳尖比劃着，忽然一個沒站穩，“哎呦”一聲，直挺挺地栽進林司身前，額頭撞在他的鎖骨上。
林司下意識地張開手臂，将人迎了個滿懷，穩穩接住，收在她身後的掌心安撫地輕輕拍着她的脊背，低聲問：“磕疼了沒？”
本來不疼，可被林司這麼一問，季歲歡就莫名其妙地想說疼。
季歲歡兩隻小手抓着林司腰側的衣角，從他懷裡擡起頭，用蓄着一汪清水的眼睛委屈巴巴地望着他，奶聲奶氣地嘟囔：“疼。”
林司看着眼淚汪汪的季歲歡，唇角不自覺地溢出一絲寵溺的笑，捧起她的臉，俯下身湊近她，在她一點也不紅的額頭上輕輕吹了下，問：“好點了嗎？”
季歲歡一眨不眨盯着林司靠近，眼睛裡的淚花早已化作數不清的星星，無意識地跺了跺腳丫，擡起小手捂住自已的嘴巴，掩耳盜鈴地偷偷笑了。
林司看破不說破地擡起食指橫放在季歲歡額頭，輕輕摩挲，又問了遍：“好點了嗎？”
季歲歡彎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古靈精怪地說：“沒好，林司，你再吹一下。”
林司忽而勾了勾唇，負手于身後，略略欠身，直接低頭親了下季歲歡的額頭，琉璃般的黑眸凝着似有若無的笑，再問：“這回呢？”
“好了！徹底好了！”季歲歡兀地睜大了眼睛，新奇地用手碰了碰他親過的額頭。
好奇怪哦，怎麼和娘親給她的親親不太一樣呢？
季歲歡歪着小腦袋，暈乎乎地望向林司，越看越迷糊。
金色的陽光溶溶落在他肩上，讓人分不清晃眼的是日光，還是那張顔如冠玉的臉。
隻感覺自已好像被什麼東西迷住了，卻還是看不夠地去細瞧他眼裡輕淺的笑。
“歲歡！”不遠處傳來顧銘安響亮的喊聲。
原本還有些暈乎的季歲歡，徹底被這一聲大嗓門給喊清醒了。
季歲歡扭頭看向走過來的顧銘安和沈既白，晃了晃小腦袋，自然而然地拉起林司的手朝他們跑了過去，熱情洋溢地打着招呼：“沈叔！顧銘安！”
沈既白這次倒是沒因為季歲歡對他的稱呼而皺眉，隻因顧銘安告訴他，季歲歡之所以聽司珩的話，是因為那個混小子能給她買好吃的。
他堂堂鎮北侯，當然不差小孩子這點吃的，他也能買！
于是，沈既白看了眼雲家停在門口的馬車和進進出出的家丁後，問季歲歡：“要出門？”
季歲歡仰頭望着沈既白，乖巧答話：“嗯，對。一會兒我和林司要回小姨母家了，外祖母同大姨母在幫我和林司收拾東西。”
沈既白點點頭，慢慢蹲下身，視線與季歲歡齊平，将拿在手裡的一個極為精美的盒子打開，香甜的糖果味立時四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