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皇宮于他而言是痛苦的根源，一刻他都不想多待。而今的皇宮因為有了雲婳，倒是不再那麼難以忍受。
但他的婳婳該是自由翺翔的鳳凰，不該被紅牆綠瓦圈禁一生。所以，他之前不屑皇位，今後更不會。
司麟雖然不知司珩為什麼不想，但他發現七皇叔的眼神已不自覺地望向遠處等他們說話的七皇嬸身上。
他們無聲對視，不需一言，便已情意萬千。
季歲歡歪着小腦袋好奇地盯着司珩和司麟，見司麟看過來，立即咧開小嘴興奮地朝他揮手，臉上漾着純真可愛的笑，好似在說：“别着急，我等你。”
司麟眼睛有一刻的濕潤，但又很快被他壓下，他也笑着對季歲歡揮手，他想他有答案了。
——他想同七皇叔做一樣的選擇。
司麟仰頭望向司珩，眼神堅定地說：“七皇叔，我也不想登帝位。但我會認真讀書，長大考取功名，匡扶社稷，造福百姓。”
司珩深深打量了司麟一眼，有欣賞更有欣慰，徐徐颔首：“本王知道了。”
司麟跟在司珩旁邊朝季歲歡他們走去，忽然問：“七皇叔，皇嬸知道我的身份了，對嗎？”
司珩點頭，淡聲道：“暫時隻有你七皇嬸知曉。”
司麟明白當年沒害死他的人，現在也不會放過他，隻是沒找到他而已。
七皇叔之所以不告訴别人，并非不信任，而是擔心無意說漏或是隔牆有耳被人聽去。
于是，司麟懂事地沒再多問。
季歲歡晃了晃雲婳的手，奶聲問：“小姨母，小姨夫和林司說完話了，我可以去找林司玩了嗎？”
雲婳垂眸看着季歲歡急切的小臉，忍俊不禁地笑了，兩個小家夥天天在一起玩，還玩不夠嗎？
後來，她代入了一下她和司珩，忽然就理解了，确實待不夠、玩不夠。
雲婳擡眸望向遠處走來的司珩和司麟，有一瞬間的恍惚，一大一小的身影，同樣出衆的五官，他好像便是曾經的他……
眼底一澀，雲婳攏住裙擺，緩緩蹲在季歲歡面前，将她肉乎乎的小手攥在掌心，語重心長地柔聲說：“歲歡如果喜歡麟兒，那便一直好好待他，好嗎？”
她遺憾自已認識司珩太晚，讓年少的他獨自承受了那麼苦痛。如果可以，他希望麟兒不必重蹈覆轍。
第152章
歡麟
季歲歡眨巴着圓溜溜的大眼睛，乖巧地聽雲婳說完，想都沒想忙不疊點頭，說：“小姨母，你放心，我會一直對林司好的。”
雖然她理解的“喜歡”和雲婳說的“喜歡”可能并不是一個意思，但這都不妨礙——青梅竹馬系歡喜，兩小無猜稚齒齊。
雲婳眼含欣慰地摸摸季歲歡的小腦袋，笑着說：“嗯，小姨母相信。”
“那我現在可以去找林司玩了嗎？”季歲歡偷瞄着走過來的司麟，急不可耐地問雲婳。
“去吧。”雲婳剛一松開季歲歡的時候，小家夥就像離弦的箭般直奔司麟而去。
季歲歡假模假樣地司珩笑了下，便倒騰着小短腿跑到司麟身旁，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蹲下來點，她夠不到他。
司麟配合地略略俯下身，便聽季歲歡湊到他耳邊，天真無邪地問：“林司，小姨夫和你說什麼了？是要給咱們買好吃的嗎？”
聞言，司麟忽而笑了，日光落在他勾着淺笑的唇角，若披煙霧，如對朱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