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看這個蝦子。”季不竺胖乎乎的小短手指指着餐盤裡孤零零的蝦。
“寶寶吃對蝦都要吃成對的，它們剛才上菜的時候明明是一對一對的，轉了一圈就都不成對了，寶寶不吃單身的蝦，可能也是因為有霆南哥哥的原因吧。”
厲霆南：“……”别人吃的也能怪到他頭上？
“還有寶寶的鞋子。”季不竺亮出自己的腳丫，另一隻沒了鞋的胖腳在空中撲騰，有些煩惱，“不知道被哪個叔叔阿姨踢走了，也不成對了。”
厲霆南：“……”
關妤和季錦洲的眼神逐漸起疑心。
這玩意兒不會真傳染吧？
“……小寶，不要胡說。”厲霆南明顯底氣不足。
“寶寶哪有胡說啊，哼。”季不竺的嘴高高撅起，關妤忍不住捏成鴨子嘴。
“啊啊——嫂嫂壞！”
他把自己從嫂嫂的蹂躏裡解救出來，重重哼出一口氣，“明明就是霆南哥哥身上狗味太重，什麼都要‘拌’。
我坐那邊的時候才沒有這麼多涼拌菜呢，你看這幾道菜，涼拌黃瓜，豬耳拌豬皮，貢菜拌牛肚……這不都在說，霆南哥哥需要‘拌’嗎？”
關妤和季錦洲恍然大悟。
顧特助笑眯眯冒出來，“連這方面都需要個小朋友提醒，季總和夫人真是太給我長臉啦。”
關妤被吓了一跳，聽出了他的話裡有話，“你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我在這吃好久了，夫人沒有發現嗎？”顧特助故作哀怨地輕歎一眼，“果然我們小路人就是沒存在感呢。”
厲霆南一口牛排不上不下，吃也不是放也不是，莫名奇妙的，他覺得自己現在獨自吃着牛排的背影，和茕茕孑立的老人也沒有區别了。
莫名心酸很多。
“小寶。”厲霆南微笑着放下刀叉，優雅地擦了擦唇邊，“哥哥沒有被甩，隻是——我們彼此都需要空間冷靜一下。”
“你們大人不要老是給還沒上小學的寶寶灌注這種概念啦。”季不竺捂住耳朵，裝聽不懂，“霆南哥哥，被甩就被甩嘛，幹什麼不承認？”
厲霆南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選擇尿遁離開現場，他擡起紅酒抿了一口，朝季錦洲和季靈衡微微點頭示意：
“你們慢慢吃，我公司還有事，先走了。”
季不竺看着落荒而逃的厲霆南背影感歎：“屬于男人的情傷，連霆南哥哥這麼優秀的男人都渡不過。”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關妤似乎看見厲霆南踉跄了一把。
“你這小孩說話欠嗖嗖的。”關妤感歎。
季不竺狡黠地眨了眨渾圓的大眼睛，“長嫂如長母，嫂嫂教得好。”
關妤：“……”
見關妤吃癟，季錦洲給她保留了一絲顔面，别過頭才偷笑。
“不去打個招呼？”季靈衡嗤笑，眼眸中帶着一絲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眼睛都快黏他身上去了。”
“沒必要。”裴梨搖搖頭，擡眸時正好看見他的笑容。
在暗處偷偷觀察了十餘載，她似乎從來沒見過他這副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