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大廳,裴梨無聊地靠在沙發上等待,她支着腦袋閉眼小憩,睜開眼睛擡頭突然看見一張漆黑的臉關切地湊到自己面前,隻有那雙明亮澄澈的眼睛亮得吓人。
她被吓了一跳,雖然神情十分冷靜,但是手下意識地就扇過去了。
啪。
清脆的一聲,季靈衡臉被打偏到一邊。
關妤看得肉疼,同情不已:“好慘。”
裴梨艱難又仔細地辨認這人的五官,不敢相信地确認他的名字:“靈衡?”
季靈衡輕輕“嗯”了聲。
“你的臉……怎麼不開燈。”裴梨委婉開口,“我都沒有認出是你。”
季靈衡沉默:“……我輸了。”
裴梨摸了摸他的臉,“沒事沒事,你依舊長得很,很特别的。”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蹭了滿手黑,又試圖找到一個可以誇贊的點,“而且你還換了新衣……”服。
她摸上他的手臂,是肉感。
“那長這樣還會被追嗎?”季靈衡悶悶道。
“會啊。”裴梨眼睛眨也不眨地安慰,“你在我眼裡一直很完美。”
其實……更适合追人,去鬼屋兼職追人。
關妤在一邊嘲笑:“反正警察肯定會追的,長得就像會搶錢包的。”
顧特助附和:“還是會被追啊,被追着打。”
季靈衡:“……”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兩個刻薄的人真是和季錦洲刻薄到一塊去了。
穿着一身清綠透雅開叉旗袍的夏舒徽踏着慢悠悠的步子從樓梯上走下來,她率先看到站在客廳中央的關妤,故意重重哼笑一聲:
“今天是什麼日子,居然把老爺子老太太的心肝都請過來了。”
關妤好心回話:“今天是家宴,沒人通知您嗎?”
夏舒徽噎了噎,擺擺手,“算了,彈琴給牛聽,鬥心眼給猴看,我跟你沒話聊。”
老閨蜜家的新進門的媳婦那叫一個厲害,天天和她鬥得雞飛狗跳,宅子都熱鬧多了,不像他們老宅,整天死氣沉沉的,缺少點硝煙味。
最重要的是,她耗費大量金錢和時間,進修的必修課“豪門婆婆鬥兒媳婦基本原理”“高等宅鬥學”,和選修課“婆媳溝通”“婆媳管理”的課程,全都付諸東流了。
隻有理論基礎,沒有實踐經驗,這幾個兒媳婦讓她差了其他婆婆一大截。
天降直球女,毀她宅鬥宮鬥夢。
夏舒徽路過關妤身邊,餘光一掃突然看到沙發旁還站着個穿花襯衫的野人,沒忍住尖叫一聲,下意識死死抓着關妤的手臂。
“什麼鬼東西啊!”
關妤疼得龇牙咧嘴,夏舒徽對她身體上的物理傷害,比以往對她言語攻擊的精神傷害攻擊力更強。
“那不是鬼,是你兒子。”關妤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