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句話間,腳步聲起,其他血神教徒四處圍攏過來,其中一名血衣大漢沉聲道:“洛家親眷盡數伏誅,隻餘洛振武。”
“有勞薛教主。”朱雀笑道:“唐首座,我們不知為何隻有你獨自趕來,但你病體未愈,單人獨力可護不住身後的瘸子。真把自己賠在這裡,誠為可惜。”
唐首座并不多言,隻是揮劍指着對方,一時僵持。
趙長河心中暗道所謂唐首座很可能是官方的什麼職務,她不知為何獨自前來,說不定身後大部隊就快到了。看朱雀這模樣挺忌憚唐首座的,隻要拖得片刻,或許還真能拖到官府來人救下洛振武。
看看拖着傷腿癱軟在地的洛振武,趙長河心中微動,忽然從院門後探出腦袋大聲道:“誰說單人獨力?隻要唐首座攔住他們,我們可以背着少莊主逃離!”
旁邊的洛七目瞪口呆。
所有人都是一愣,朱雀尊者和血神教衆人目光森冷地盯着他,連唐首座都回眸看了一眼。
趙長河無暇在意那秋水般的剪瞳,大步上前扶起洛振武:“少莊主,我背你走!”
“留下吧。”朱雀尊者随手甩出一道紅芒。
“嗆”的一聲,唐首座默不作聲地攔了下來。
見這模樣還真有可能逃離,洛振武大喜過望地倚着趙長河起身:“好,好,早知道你純良樸實……噗……”
話音未落,一柄長刀捅進了他的心髒。
洛振武瞪大了眼睛,低頭看看插在心髒的刀,又順着長刀看向持刀的手,最後看向手的主人。
火光掩映之下,趙長河的眼眸裡有着與“淳樸”截然相反的兇戾。
玄關三重了不起嗎,又不是刀槍不入!
趙長河知道洛振武怎麼也是個練家子,如果自己直接提刀過去,對方有戒備的話肯定殺不成,隻有做戲讓他沒了警惕,果然一擊得手。
那邊朱雀尊者和唐首座都停了手,都有些發愣。
趙長河喘着氣,低聲道:“這是我入教的投名狀……尊者不會讓我被官府抓走的對不對?”
“對。”朱雀眼波流轉,反而閃身護在了趙長河面前。
唐首座淡淡道:“背主之徒,你們收留又有何用?”
“背主?”趙長河大笑:“他算個屁的主!”
說着惡狠狠地把刀再捅深了幾寸:“你屠盡趙厝之時,可曾想過今日!”
洛振武“嗬嗬”了兩聲,眼裡有些了悟與悔意,卻說不出話,很快氣絕。
唐首座安靜地看着趙長河,想起路上看見的村莊,心中已然明了。她歎了口氣,輕聲道:“此事之重,非你可知,你……會後悔的。”
趙長河拔出長刀,大聲回應:“念頭通達,何悔之有!”
“罷了。”唐首座搖了搖頭,問道:“可敢留下姓名?”
“殺人者,趙長河!”
第6章
北邙
大夏世家洛家慘遭四象教與血神教滅門,滿門上下雞犬不留,此事數日之間轟傳天下,震驚世人。
雖然趙長河已經聽到好幾個人張口閉口的亂世,其實還沒有徹底亂。當今天下亂民四起,盜匪橫行,異族虎視,高門大族各據一方,野心家蠢蠢欲動……然而名義上也是還有一個統一的帝國大夏,也就是朝代末期之象,還沒徹底進入群雄逐鹿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