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江湖再遇,能聽我喊你一聲什麼,難道不是取決于你那時的态度?
趙長河舉起酒葫蘆,仰頭灌了一大口,大踏步回到山寨。
洛七飛上枝頭,他趙長河當然也不是沒沾到光的——首先就是輕松成為了血神教徒,方舵主在朱雀面前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而有了四象教準聖女做後台的正式教徒趙長河,還得到了一個好處。
随着青龍玺被找到,這個分舵好像沒啥價值了……寨中相對重要的執事們,包括孫教習在内,都可以撤離了,沒道理把孫教習這樣的精銳老教衆繼續丢在這冰天雪地鳥不拉屎的地方。
理論上連山寨匪徒全部撤離也無所謂,但終究一個好端端的山寨都建起來了,最難熬的冬天也過半了,這時候棄之着實有點可惜。
薛教主思量之後,還是保留下來,繼續留方不平為舵主,此番的要點還真是在附近城中開始布道了。
而山寨作為一個後備巢穴,留點雜魚駐守就行,寨主是……
趙長河。
……
“教習此去,多多保重。”
孫教習等人沒有即刻走,各項首尾搞七搞八,也整了七八天才走。恰好這些天孫教習把血煞刀法完整地教會了趙長河,有始有終地離去。
雖說此前沒有把血煞功控制人的事情告訴趙長河,算是有點小疙瘩,但整體來說,趙長河依然很尊敬孫教習。
在這個山寨裡,真對自己好的人,除了洛七也就隻有孫教習了……某種意義上,孫教習對他的好還更純粹。
隻不過兩個對自己好的人,十天内相繼遠離,似乎象征着這個山寨也沒有任何可流連的地方了。
“留步吧,你都送到山外了,當初送洛七……哦,夏聖女,也沒見你送這麼遠。”孫教習笑呵呵地捶了捶趙長河的肩膀:“真是糙漢子。”
趙長河笑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和女人不是一回事。”
“我這種師,不是真正意義的師父,不過教中職責,廣而授之。”
“傳道授業解惑者,在我心裡就是了。”
孫教習聽得甚爽,四下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此間大事已了,方不平被朱雀尊者打得重傷了還沒得回去休養,被留在這裡繼續布道,顯然算是懲罰。而你明明已經正式入教了,又有後台,為什麼不跟我們一起回總壇,留在這裡幹嘛?鳥不拉屎的,還得繼續受姓方的管……”
“方不平才不會來山寨吃苦,他在城裡養傷布道,一般情況是管不到我的。我看他也不太敢,畢竟我上面有人嘛。”趙長河目光閃動,又若無其事地笑:“我這人不喜歡拘束,也沒什麼野望,能做個山大王挺好的,到總壇又變成個小卒子,反而不舒服。”
“你這人……倒也确實是你的性子,不肯居人下。”孫教習歎氣道:“在總壇更有接觸血神功的機會……不過世道将亂,能獨領一個山寨,就算再雜魚,出頭的機會也少不了,你用心便是。”
趙長河抱拳:“是。送君千裡終須一别,我就不送太遠了,教習慢走。”
“練功切莫懈怠,那是立身之本。”孫教習最後又捶了趙長河一拳,大步離去。
趙長河安靜地站在雪中,目送孫教習的身影徹底消失,才轉身回到了山寨。
他選擇留在這裡做山大王,當然有他的考慮。
都有了夏龍淵的傳承了,那檔次就算比不上青龍印的,也絕對屬于世間一流,也大概率能夠解決或者緩解血煞功的弊病。那為什麼還要入教去給人當狗腿子,被人呼來喝去,完成任務立功勞,就為了學一個能被嶽紅翎越級挑戰的血神功?有病嘛?
而他自己能夠解決血煞功弊病的事情,肯定不能被血神教的人看在眼中。躲在這偏遠山寨裡練到一定程度了再出去,才是最穩妥的做法。起碼在山寨裡做頭頭,積累資源修煉,可比跑出去做通緝犯有利許多。
至于皇家之事,目前為止他還真是退避三舍,壓根不想沾惹,别的不說,光是要認個野爹就不是一般人能輕易接受的破事,還不如通緝犯呢。
之所以入血神教,就是為了有點身份,能比做個低級匪徒少些掣肘。目前來看,比預期的還好,居然能做寨主。
反正功夫練成了,自然海闊憑魚躍,到時候怎麼決定到時候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