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就算了,那怎麼又修羅了?有點土。”
萬東流:“……”
您糾結的到底是啥?綽号好不好聽?
瘦子疼得冷汗直冒:“那是彌勒教的佛陀們說的,說修羅是一種上古兇神,力大無窮、易怒好鬥……”
趙長河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怎麼看起來好像很貼切?
瘦子續道:“……修羅分男女,男的形貌醜陋。”
趙長河大怒:“我與彌勒教勢不兩立!”
瘦子與萬東流明明敵對兩人,對此事态度卻十分統一,都覺得太合适不過。
隻有起錯的名字,哪有喊錯的綽号嘛……
那個勢不兩立兩人也沒當真,萬東流便笑:“趙兄,不過一個綽号,趙兄不滿意不妨自己想一個。老實說,替人宣揚綽号之類的事,還正好是我漕幫擅長,許多玉面神劍小白龍都是我們這裡傳出去的,已經百來個小白龍了。”
趙長河眼睛一亮:“還有這套路?”
“不錯。”萬東流笑道:“如何,趙兄想叫什麼?”
趙長河卡了殼,這還真沒想過,早知道先叫唐晚妝幫忙想一個了,她有文化。
“算了,既然有萬兄這個渠道,待我慢慢想。”趙長河重新上了馬:“前方就是揚州?”
“不錯。”萬東流拎起瘦子,笑道:“此人偷了我們漕幫一件重要物事,還好趙兄幫忙捉住。小弟需先擒他回去交差,趙兄進城隻管報我萬東流的名字,到哪都是上賓!”
說完拱手一禮,提着瘦子踏水而去。
媽的怎麼個個都會踏水了,趙長河感覺自己的踏血無痕越來越拉,還踏血無痕呢,踏個水都要沉。
但這個其實不是踏血無痕不行,踏血無痕算是可以的,是他的内功沒跟上,内力不到那份上,自然踏什麼都是沉。
而這兩位看似随機路人的家夥,反倒内功比他像樣,趙長河至少知道萬東流是誰。
漕幫少幫主,玄關五重,潛龍七十,恰比韓無病低一點,比趙長河高一點。從這輕功看,他的内力也是登堂入室的那種,并非外表看上去的外家漢子。
江湖上還是豪傑輩出的,自己想要見識的不就是這些麼……既然緣分到此,不妨看看本來沒打算看的漕幫究竟是個什麼模樣。
這幾日路上見聞引起的怅然暫時收進了心底,那些事自己現在真做不了什麼。便是以後打算做什麼,也得把這天下江湖給了解清楚再說。
這條河不是運河主道,隻是一條小支流,并不寬,否則憑剛才這倆也沒法過。不寬的河往往意味着河上應當是有橋的……趙長河勒馬繞道,果然沒多遠就找到了一座石拱橋,悠悠策馬過橋。
所以說你們踏什麼水呢……媽的等我功夫上去了,我也踏!
前方不遠就是揚州,江北最重要的城市之一,也是如清河一般與現世相同地名與人文的地方……在人文上直接說這就是江南也沒問題。
趙長河踏入城門,心中也覺得有些緣法。前不久剛剛和韓無病說起仗劍載酒、掌中纖腰,而一晃眼揚州夢近,薄幸者誰?
有趣的是,外面千裡荒蕪,可城内卻有了原本想象中應有的味道,有點像是把外面的血給吸幹了,供養着這一座城市。于是這繁華便顯出了幾分諷刺。
這裡和清河郡差不多熱鬧,但人文區别很大,清河那邊不知道是不是崔家要講一個道德傳家的緣故,整體氛圍看着很穩重嚴肅,建築色調也是偏大氣肅斂的那種。而此時此地,隻能感受到滿城煙柳,遍地風花。
打馬從城内橋上過,駐馬而望,内河左右許多樓上,姑娘們翹首而望,見他目光掃來,都是揮袖相邀,又掩嘴而笑。
當時年少春衫薄,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